時,我已經九個月身孕了。他是為了副省長的位置。她是政界大佬的女兒,不知道為什麼看上他。說,他只要娶她就能升任。”
儘管黃鸝有些語無倫次,周良還是聽明白了。
事情並不複雜,無非一個男人為了前途和權勢,拋棄了妻子和孩子,和另外一個可以滿足他權欲的女人結合罷了。
這種故事,古往今來,從來不曾缺少過。
“我愛他,所以我答應了離婚。直到現在,我父母還不知道我已經離婚半年多了。他們只是以為,我不願意離開Y市,所以才沒有隨他調到H市工作。”
黃鸝終於還是哭出來了。只是細細地抽泣,眼眶中一滴一滴地往外湧著淚滴。也許,她是想要堅強些,所以極力抑制吧。
“我當年確實沒有看錯,不顧父母的極力反對執意要嫁他。事實證明,出身農村的他真的很優秀,很有能力,也很上進。我的父母只能提攜他到副處這個級別。之後,全是靠他自己……”
不管周良有沒在聽,願不願聽。陷入失神狀態的黃鸝只是自顧自地在說。
淚,止不住地一滴滴往下流。
黃鸝根本無意抹去臉上的淚水,任由它們沿著皎好的臉部線條匯聚在尖尖的下巴上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跌落地板粉身碎骨。
說了很多很多,從那個情人節前夜的一束燃燒的火焰一樣熱烈的紅玫瑰和那張令少女黃鸝無比驚喜意外的明信片說起。
直到他冷不丁地說出那句“我們離婚吧”差點粉碎了黃鸝的整個世界……
周良一直在聽。
期間,黃鸝倒酒,他也倒酒。黃鸝喝酒,他也喝酒。幾次瓶中酒空,他默默地新開一瓶。
雖然他不懂得怎麼安慰一個心傷的女人。但很多時侯,默默地聆聽心傷的女人傾訴,就是一種最好的安慰。
時間,便在黃鸝的傾訴和周良的聆聽中悄悄地流逝……
桌上的六樣精緻小菜和一碗濃郁噴香的湯,此時早已冰涼。也沒有人再碰過一筷,喝過一口,從黃鸝接了那個電話起。
餐廳一角,整齊地擺放著五個空酒瓶。一箱紅酒中的最後一瓶,被擺在黃鸝和周良之間,瓶中僅餘三分之一。不夠一人一杯加滿。
“……現在,我的人生,只有孩子了……”說到孩子,黃鸝臉上浮出濃郁而神聖的母性光輝。因酒精麻醉而變得迷離的眼神直直盯向周良,豔紅欲滴地唇中吞出幾個無比真誠的字眼。“謝謝你,周良!”
“呃,沒什麼!”周良艱難地一笑,幾乎比哭還難看。
物傷其類,兔死狐悲。不管這兩個成語的本意如何,卻生動貼切地說明了,情緒這玩意兒,是具有強大感染力的。黃鸝那悽楚幽怨的訴說,早就勾起了他心中的悲傷。
人生不如意,十之**。
周良也有他的痛……
“周良……”
“嗯?”
“要不,你當孩子的乾爹吧!我只給了他一次生命,而你卻給了他兩次生命。”
“呃!”周良猛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梨花帶雨、出水芙蓉般清麗皎好的秀顏。
他無法拒絕那一臉的期盼和希冀。那就乾爹吧!於是,他點了點頭。
“謝謝!”黃鸝哽咽。
是因為孩子親生父親的絕情而心碎,還是因為孩子又重新擁有一個爹而喜極而泣?或者,兩者都有?
抹掉眼淚,黃鸝悽楚一笑。“為了孩子又有爹,乾杯!”
“呃!幹……”
酒已盡,想要再喝卻是不能。除非外出再購。
抬起不知道因為被酒精迷離還是被淚水迷糊的雙眼,相對而坐的周良身影顯得有些朦朧,有些飄渺。但黃鸝的感覺中,這個男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