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人家小瞧了我們。”
“對!我們把公司做……做大,讓洋鬼子來給我們打工。”
歐陽鵬開始跟著白宇辰一起暢想未來:“到那時,我們中國人再也用不著沒日沒夜背英語單詞,去考四、六級和‘雅思’了。”
“凡是……在我們公司打工的洋鬼子們,普通話必須……必須過一級,凡是普通話裡帶……帶口音的,就不給他們帶薪年假。”
“你的兩個‘凡是’,以後就是我們公司管理國外員工的宗旨了。哈哈!以後,想來我們中國工作的外國人,必須考他們《四書》《五經》,唐詩宋詞。”
“你太……善良了,考……考他們甲骨文!”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新年的黎明瞭,這是歐陽鵬來上海的第一個新年,也是認識白宇辰之後的第一個新年,這個新年對他們來說,註定不是一個平凡的新年。兩個微醺的年輕人攬著腰摟著脖子,搖搖晃晃地徜徉在午夜的黃浦江畔,說著平日不方便說的瘋話,放肆地嬉笑怒罵著。半年多的合作,使兩個男人在共事中結下了非同尋常的友誼,他們彼此尊重,也彼此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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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十(1)
對於沒能讓父母來參加自己的婚禮,朱威一直深深地內疚著。
在他出生的黃土高原上,人們把“孝順”兩個字看得極其重要,他很小的時候,遇到打雷下雨的天,母親就會告訴他:雷公在雨天專門找那些不孝順的子孫算賬,就算躲在窯洞裡,雷公都能劈死他們。朱威倒不擔心自己會被雷公劈死,他擔心真相被父母知曉後,兩位老人會傷心失望。父親雖不善言談,但心裡什麼事兒都明白,那年收到高考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朱威謹慎地試探父親的口氣,父親語重心長地說出了一番至今讓他都刻骨銘心的話:“除了你爺爺在村裡做過保長之外,咱們朱家祖祖輩輩沒有出過一個當官的,你哥哥和兩個姐姐沒有上學的天分,我也就不強求了,如今你有這個上進心,爹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你上學。”父親“吧嗒吧嗒”地吸著旱菸袋,說話的聲音平靜地像絮叨自家那口賣力的牲口一樣,“我前天問了後塬趙會計的女兒了,她今年也考到北京上學了,他說一個學期的學費加生活費大概是三千塊錢,咱家裡現在有一千二百塊錢,你哥哥和兩個姐姐三家湊了一千塊錢,這兩千塊錢你先拿著去北京讀書。剩下的錢,等到秋天你四叔把豬賣了也就能湊上了,你也不用擔心咱家拉下饑荒,第一個學期也算是咱家的喜慶事,這些錢算是你四叔、哥哥姐姐們的心意,等你以後學成了別忘了他們就成了。以後的錢,你也不用發愁,這幾年雨水跟得上,莊稼收成不錯,能賣出錢來。再說,我去年承包的那二十畝荒山地的桃樹,明年也該掛果了。還有,縣上推廣的綠化工程,我也託人包下了兩個山頭,刨一個樹坑就是五毛錢嘞……。”
平日裡沉默寡言、老實內向的父親在那個晚上很是健談,他像一個將軍在部署一場戰役,他之所以這樣翔實地描敘給兒子聽,興許是為了讓即將遠行的兒子知道,自己規劃的每一塊區域性戰場都是勝券在握。在父親的意識裡面,這也許就是一場戰爭,而且是一場必須打贏的戰爭。那一刻,男人、父親,在朱威的腦海裡有了新的詮釋:那個被稱作父親的男人在家人需要他的時候必須站起來,即使他的背再駝,也必須把腰挺直!
四年的大學生活讓朱威開闊了眼界,北京與他的家鄉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它們最根本的差別就是直接造就了兩種皆然不同的社會階層。他暗暗發誓:一定要留在北京!成就一番事業,去報答自己的親人,去黃土高坡上光宗耀祖。每個學期中間,父親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