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看著手中一疊疊文報,神情似笑非笑。恭謹的在底下等候著的袁世凱,更是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口。
袁世凱自問,他再狠,也不過想著的是劫殺楊士驤地主意,到時候裝什麼也不知道。沒想到徐一凡更狠,居然要禍亂全朝來保住他地權位!這種氣量格局,讓他不能不服氣。在徐一凡面前,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徐一凡輕輕問道:“蓮房兄……沒有死吧?”
袁世凱也低聲回話:“每日斥候都有觀察,楊大人還活著呢……”
徐一凡淡淡一笑:“走吧,該去見蓮房老哥了!天津一別,我還真是想他!”
第四卷 不一樣的甲午 第十九章 … 在哪裡
槍聲噼裡啪啦的響起,一陣緊似一陣兒,激盪得山鳴谷應,喊殺聲也同時響起,震得雪動風捲,山鳴谷嘯。縮在山谷當中又凍又餓的盛軍殘兵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動彈,也沒有一個人想動。十天下來,人都已經半死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不少人反而抓起辛苦藏著的食物,和著雪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填,死也要當一個飽死鬼。
葉忠君和楊士驤在坐在一起,葉忠君一張臉鐵青,不住的瑟瑟發抖。他這個武夫,可真是半點武夫氣節都沒有,現在真是嚇得不輕,嘴裡喃喃自語,也不知道自己在唸叨些什麼,漫天神佛估計都求到了。楊士驤這個時候卻是異樣,撿起雪塊細細的擦臉,還理了理糾結在一團的鬍子,整理了一下破爛的衣服,覺著有點不得力,轉頭衝著那幾個縮得遠遠兒的下人們大吼了一句:“死在那兒做什麼?還不來幫我整理一下?”
那幾個下人這幾天過得慘比地獄,凍餓下來,腦子都空白了,連槍聲喊殺聲都沒注意,抱在一起只是取暖發抖,說真的,他們都不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死是活,槍聲震動得浮雪落下,瑟瑟的蓋滿頭臉,聽到楊士驤喊他們,下意識的就過來幫他們大人整裝。
槍聲越響越大,奔跑聲,喊殺聲,慘叫聲匯聚在一起,越來越大,越來越驚人。從谷口向外看去,就看見一個個人影憧憧,發瘋一般的向四下散去。遠處還有馬隊出現,呼嘯著,叱喝著,一面大旗在幾十名騎士地拱衛下,獵獵而動,馬上騎士,都極端瀟灑的一手扯韁,一手架著馬槍射擊——高速賓士之下。子彈都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天一發地一發的哧溜的到處亂溜。
幾名騎士一馬當先。衝到谷口,揚手將一面大旗狠狠插在雪中,寒風一卷,漫天雪霧當中,旗面一下展開,上面赫赫好幾個大字。
“禁衛軍欽差練兵大臣徐”
騎士吐氣揚聲,朝裡面大喝:“徐大人親領禁衛。前來援救盛軍上下,有活的沒有?出來迎接徐大人虎駕!”
當先騎士,正是溥仰,一條黃帶子飄飄灑灑系在腰間,鼻子都快揚到了天上。他算是對徐一凡死心塌地了,徐一凡所為,不過爭權奪利,旗人自己也做得多了。遠的不說,光是洪楊之亂的時候兒,旗人大臣勝保,就是一個比徐一凡還要跋扈的傢伙。屠城,殺自己的地方官,退休士紳地家裡能給他搶個精光,那些滿屋子女眷他能帶著親兵來一場無遮大會。凡是給他下不合心意諭旨地御使,他是真能帶隊劫殺,然後推說沒收到。這等好漢,早就在旗人混混當中被津津樂道了。
禁衛軍如日方中,他也在這裡找到歸屬,本身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兒,不為自己團體著想,還為誰著想?在這些已經享了兩百多年福的旗人子弟,大清天下萬萬年已經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再沒想過有人能跋扈到取代旗人天下。曾國藩李鴻章這麼強的能力,這麼多的人才,這麼厚的實力,也只有效忠大清。徐一凡再跋扈大膽,也是為了穩固自己地位,還能怎麼樣?
溥仰大聲喊過,穀道裡面都是沉悶地迴音,卻沒一個人應聲回話兒。他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