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曼珠沙華,那血紅蔓延燃燒成一片海。妖紅遍地,百鬼夜行,神劍辟邪,幻蠱攝魂。
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意為死亡之花。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吃掉那些屍體,開出絢燦緋紅的花來。
那是誰的眉眼,早已成了彼岸花落。
連一個千年都沒熬過。
所以當你若無其事的再次對我微笑時,我才倉惶發現原來書寫過去美麗篇章的長卷不過是紙莎草書,被歲月風化的一絲一毫都不剩下。
彼岸花落。
花開彼岸時, 只一團火紅; 花開無葉, 葉生無花; 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 獨自彼岸路。
你就這樣笑著與我道別。
原來手心的溫度早已消失。
我握不住自己的命運。
也握不住你。
我們握住的,從來只是一場虛無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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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將茶盞擱在面前的矮几上,緩緩抬起眼望向她,“御宇家的當主就可以隨意擅入私宅麼?”這般自傲近乎挑釁的談吐身姿,也只有他做來是一派優雅從容。
零看似無奈地攤了攤手,便自顧自做到了矮几對面,“我也是被逼無奈。聯姻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就算你來一萬次,我的回答也是一樣。”短暫的停頓後,他才抬眼認真地盯住對方,一字一頓地吐出堅絕,“——不可能。”
“那麼一萬零一次呢?”
“不可能。”
“她已經走了。”
“……我知道。”
似乎預料到這種對話再持續也毫無意義,御宇零隻是嘆了口氣,便爽快地站起身,臨走前丟下一句,“你這是在作繭自縛。白哉。”
“……我知道。”
她已經走了。不會回來。
名為朽木白哉的男子很明白這一點。
他都知道。
……就算被認定是作繭自縛也罷。
可是,等待這件事本身,與那人是否歸來毫無聯絡。
他只是存著這樣一份念想,來支撐自己破敗不堪的心涉過瀞靈庭變幻無盡的雲海蒼穹。
如果能有奇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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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露琪亞很倉皇。不等侍者的傳報,她便急急衝進內室。可偏偏一見了那清冷如雪涼澈如冰的男子,又生生擠不出言語。許是露琪亞匆匆的瞬步帶起了風,那本該被牽星箍鎖得死死的髮絲微微晃了一下。
朽木白哉停下手中的墨筆擱在筆架上,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她,“怎麼、露琪亞。”
原來澄澈的淡紫色光輝已經不見了。他的眼裡自始至終的毫無波瀾,令人絕望的墨色無邊無際。
僅僅是看見如此的他,露琪亞心底就湧上無止盡的嘆息。
“御宇家的當主造訪。請兄長大人移駕正門前。”
“……就推說吾身體不適,不見客。”
想起剛才所見的盛大架勢和那位飛揚跋扈的大小姐,露琪亞只得囁嚅著:“可是……哥、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怕零桑會拆了朽木家。”
“諒她也沒這個膽量。”
儘管語氣透著不願,但朽木白哉依然優雅地整了整外袍,徑自向外屋走去。他手輕輕一揮,桌案上的字卷便被小小火舌所席捲。
破碎的字卷帶著火星被微風拂起,不一會兒便殆盡成灰。火舌舔舐著小小花體的[ゆき],眨眼間已成飛灰——那是剛才映在露琪亞紫眸裡、一閃而逝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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