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點頭道:“果然是個傻丫頭,不過也怪不得你,你從來沒沾過銀錢,哪裡明白那些事情,你舅母在這上頭也不大通,都是手裡散漫的。那朱雀大街是帝都最大一條街,第一有銀子的地兒,就是兩邊兩頭的鋪子拿去比別的街也要強好些,更別提中間的大鋪面兒了,真正是拿著銀錢也買不到的,如今你七姨母急著湊銀子,這才肯賣,她也是個糊塗的,再急,也不至於五千兩銀子的價,要是遇到個眼皮子淺,肯佔便宜的買了,這現成多大一個虧呢。唉,說起來,她們從小兒也是嬌養著長大的,只會花銀子,哪裡懂這些個庶務?東望侯夫人想來也差不多兒,不然一家子這麼多鋪子莊子,哪裡攢不下點家底子來?遇事就急的這樣,如今咱們幫幫你七姨母,不叫她吃虧也就罷了,就是兩萬兩,咱們能買的著,也是好事呢!”
周寶璐聽的一愣一愣的,她雖見識明白,可確實不懂這些,簡直雲裡霧裡的,這個時候,她想起舅母曾經跟她說的,人各有各的能耐,多半都是天生的,只是有些能耐用處大些,有些能耐用處小些,還有些能耐須得有別的能耐一塊兒才能發揮出來好處,就好像有的人天生心硬,這是一個能耐,可他就這一個能耐,那也做不出什麼事來,可有的人,不僅心硬,還懂謀略,這樣就厲害了,說不準就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周寶璐單知道她娘個性刻板正直,卻沒料到,原來她娘在經濟庶務上這樣有見識!
只可惜她娘性子綿軟,交際手腕不足,又不會識人,空能看懂這些,卻管不起事來。
這個時候,陳熙晴的身影從周寶璐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她好像抓到點什麼想頭,一時又想不清楚,橫豎這會子還有正事,周寶璐沒多想,只是笑道:“娘這樣說聽起來怪有道理的,既然是一家子,娘要幫七姨母也是應該的,就如娘所說,咱們是幫人,不是為著結怨,不能夠人家不懂就哄的人家低價賣了,今後翻出來說起來,咱們又有什麼臉面見人呢?娘這樣的籌劃就很妥當。”
然後周寶璐轉頭看向靜和大長公主,靜和大長公主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幾乎不用商量,就算清楚了。
靜和大長公主笑道:“林哥兒媳婦想的周到,咱們家是正經人家,斷然沒有那種小家子氣的做法,須得行得正才好,林哥兒媳婦的品性我是盡知的,最是堂堂正正的一個人。”
多年來,陳氏在婆母跟前一直不得意兒,難得今日得了這樣的話,歡喜的臉上都放光。
靜和大長公主接著笑道:“依我看,武安侯府想來如今用度也大,或許沒有現銀子也說不定,不然為什麼你們家怎麼會想著找你們出了閣的姑奶奶呢?說到底,雖說是嫡親姐妹,到底是嫁出去了,是別人家的人,哪有自己家的人使著方便呢?所以我想,或許武安侯世子手裡只怕也是沒有現銀子的。找了他也是為難的很。這會子橫豎是給璐兒置嫁妝,你竟就不必回去找舅老爺了,我這裡拿一萬銀子去,做我給璐兒的添妝也就罷了。”
陳氏還沒說話,周寶璐先笑道:“還是老祖宗疼我,我就收下了。”
陳氏覺得不好意思,靜和大長公主先前就說過了,璐兒出嫁,除了周家分例上嫡女的嫁妝,公主府還要添一份一樣的,已經是豐厚的很了,周家嫡女出嫁,三萬銀子打底,公主府再添三萬,已經是財主了,如今公主又賞一萬銀子,陳氏就嗔著周寶璐:“哪有你這樣的,祖母雖疼你,也沒有強過後頭妹妹們太多的道理,你這會子什麼都收下,今後妹妹們出嫁,還不累著你祖母麼?”
這陳氏在秉性上還真是千里挑一的,只可惜性子太綿軟,又看人人都是好人,不懂變通,真是可惜了的。
靜和大長公主都不禁這樣想。
周寶璐笑道:“母親擔心什麼呢,您是沒瞧見,祖母床後頭的箱子裡,金子堆的都要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