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良娣和張才人玉才人都忙站起來應了,又見吳側妃始終站著,張才人和玉才人都不敢坐了,洪良娣眼睛閃了閃,看向周寶璐,周寶璐輕輕點了點頭,洪良娣便若無其事的坐下了。
周寶璐笑道:“你們也都坐吧。”
然後才好像發現沒給吳側妃賜坐似的,嗔著丫鬟:“怎麼沒給吳側妃端凳子來?”
小櫻朱棠都是伺候周寶璐多年,又隨著進宮的,哪裡不知道她們家主子的花樣,便笑應了是,命小宮女搬了凳子去。
吳側妃又羞又氣,手裡緊緊絞著手絹子,尖尖的鮮紅的指甲差點兒沒在上頭戳出兩個洞來。
周寶璐問了幾句閒話,便叫東宮有職司的太監、女官、嬤嬤等進來,照著臉認人,報履歷,管著什麼事。
吳側妃緩過氣兒來,又道:“娘娘今兒各宮裡都走了一遭兒,只怕也勞累著了,要不然明兒再叫人進來看,妾身先打發人把各人的履歷職司寫了節略,娘娘照著瞧,倒也輕省些。”
周寶璐慢吞吞的說:“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原是還沒預備的?”
她也沒等吳側妃回答,便笑著問道:“如今這宮裡,管事的是誰呢?竟這樣沒成算,這伺候主子,自然是要事事想到主子前頭去,事先就預備好了才是,沒有主子要什麼了,現預備的道理。再說了,我進宮這日子,舊年裡就定下來了,管事的竟不知道不成?到今日了,還沒預備這些東西,要勞動側妃娘娘現打發人來做,這樣子管事,這東宮交給她,別的都不論,如何能伺候的太子爺稱心呢?回頭哪一日,太子爺惱了,別說你們,就是我,也要吃掛落呢,吳側妃說是不是?”
吳側妃被噎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周寶璐才笑道:“說起來我也還沒問,如今這宮裡,到底誰管事呢?”
洪良娣與張才人玉才人都低頭不敢說話,洪良娣雖然身份不同,卻早秉了太子爺旨意,要成全吳側妃的臉面,此時見吳側妃當場打擂臺,周寶璐談笑間就收拾的吳側妃差點兒磨平了牙,因還不知道太子爺的意思,一時不敢介入。
張才人和玉才人則是從來就沒什麼臉面,早被吳側妃收拾住了,而太子妃,也不是她們敢得罪的,自然更不敢攙和,拼命低著頭,真恨不得別人都看不見自己才好。
周寶璐見吳側妃不答,倒也不生氣,看一眼小櫻,小櫻便道:“側妃娘娘,主子問您話呢。”
主子問話,必是要答的,吳側妃這才回過勁來,站起來道:“回娘娘的話,這宮裡原是太子爺打發妾身暫時理事的。妾身的意思,那節略原是寫好了的,隨時可以呈給娘娘,只是妾身慮到娘娘今兒或許勞累,身子要緊,哪一日見那些人都使得,便沒送來,娘娘若是這會子精神好,竟要宣了進來看看,妾身這就打發人去取了來。請娘娘明鑑。”
周寶璐依然慢吞吞的說:“原來是吳側妃在理事呢,我就說,既然管著這偌大的東宮,自然是懂事明白的人,不至於這點子事也想不到。如今既然是你在理事,這會子你又在這裡,倒是不如現就宣了進來看看,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便兒問問你,倒也便宜。”
吳側妃連捱了兩次悶棍,也有點心虛了,再不敢駁回,立就吩咐自己身邊伺候的大宮女回玉和園取節略來,又打發人吩咐該來見太子妃的都來候著。
吩咐完了,吳側妃才笑著回道:“這是娘娘體恤我,給我體面。按理說,只要娘娘吩咐,我自然時時都來伺候才是,也沒有什麼不便宜的地方,如今為著體恤妾身,累的娘娘不能好生歇著,倒值得多了。”
唔,這吳側妃不犯二的時候,說話還是有紋有路的,居然學會了暗指周寶璐急於奪權,倒是比以前有長進了。
周寶璐老氣橫秋的想,人果然是要長大的嘛。
她還是那麼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