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難怪我家婆娘就只會罵我,原來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該裝的愚笨些,讓她覺得比我聰明,哎!原來這才是相處之道。難怪王公子能搞定那麼多女眷,我連一個都搞不定,這便是差距啊。”
王源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也。”
兩人快速出了靖安坊上了主街一路往東疾馳,再不進任何一坊,小半個時辰後,王源看見了高高的殿宇和寬闊的廣場以及穿著鮮豔盔甲來回巡邏的許多兵馬,於是疑惑的問道:“聚會之所在前面的殿宇之中麼?”
那僕役笑道:“公子想什麼呢?那裡是興慶宮,是陛下和貴妃待的地方,尋常人怎會進去?咱們是沿著這條街出城呢。”
王源詫異道:“出城作甚?”
“咦?我家主人沒告訴王公子嗎?今日春遊聚會之所在城東灞橋邊虢國夫人的別墅裡啊,公子不會連灞橋也不知道吧。”
王源翻著眼斥道:“怎麼不知灞橋?快快帶路,廢話真多。”
僕役吐吐舌頭,心道:“明明不知道地方,還來嘴硬,真是個書呆子。”
……
灞河發源自秦嶺山脈,奔騰百餘里注入渭水。其中一段便是繞長安而過,在長安城東十餘里形成一道天然天譴。
灞河雖在長安城外,但河流兩岸水土肥沃,草木豐美,自古而今,逐漸形成了綠樹如蔭,繁華似錦的美景。灞河河面上有一座春秋時期秦穆公下令修建的古橋,名為灞橋。
若論長安城東灞橋兩岸的風景何處最佳,這灞橋左近必有一席之地。灞橋兩岸,自古而今也不知誰人植下數萬棵垂柳,每到春來,兩岸綠柳成煙,接天映水;柳浪聲中,鳥鳴鶯啼,柳陰中綠草如茵,是為長安盛景之處。
灞橋一頭連線著通向長安的官道,另一頭是通向洛陽的官道,地理位置也可稱為要衝之地。自漢代而來,長安人每送人東去,必送至灞橋方回,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種約定的習俗。有朋往東行,送者送至灞橋設宴踐行,遠行者喝了離別酒,上馬折柳徘徊,依依而別。
漢樂府中有云: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便是描述這種情形。其後在灞橋兩岸發生的離別故事,寫下的優美詩句不計其數。
正是因為此處既是風景絕佳之處,又是東出長安的要衝之地,更是充滿人文經典的風雅之所。所以,自大唐立國以來,除了長安城內越發繁榮之外,灞橋兩岸也成了大唐貴族高官們競相建豪宅,闢園林的場所。灞河沿岸十餘里,綠柳蔭中,紅牆碧瓦的華宇也比比皆是,綠廊長亭星羅密佈,成了富貴豪奢之家的鄉間別墅。
當然,畢竟灞河兩岸的地皮有限,真正能在臨水的岸邊修建別院豪宅的總歸是少數。僧多粥少的情況下,誰的權力大,誰的勢力大便成了能否在灞河岸邊佔據一席之地的首要條件。甚至坊間笑言,要想知道如今大唐王朝中誰最得寵,誰最有權勢,只需去看一看灞橋岸邊的臨河別墅便知。灞橋兩側五六里地的絕佳河岸風景的地皮,只屬於十餘家權勢熏天之族。
這十餘家之中,便有虢國夫人楊玉瑤的一處豪宅。地處灞橋西岸的平坦河岸之上,丈餘高的圍牆圈了數里地,將數千棵垂柳樹圈成自家園林的一部分。這豪宅被楊玉瑤命名為‘東園’。
清晨朝陽中,王源和那僕役一起騎馬過興慶宮東側春明門出城,又沿著官道行了大半個時辰,前方驕陽照耀下一片綠柳如煙,並有隆隆流水之聲傳來。王源意識到前方便是今日的目的地了。
沿著官道往前方百餘步,可見灞橋橋頭豎立的粗大木質燈杆,橋頭一側,長廊環繞,長廊內有幾桌酒席,席上人相互舉杯飲酒,依依之情溢於言表,顯然是正有人要離開長安東去,故而親朋好友在此設席踐行。
王源正自看的入神,僕役在前方道:“王公子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