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禮靜靜道:“奸相楊國忠人人得而誅之,陛下為臣殺楊國忠之事而憤怒,臣殊為不解。”
玄宗詫異的看著陳玄禮,片刻後連連點頭道:“朕明白了,朕明白了,原來這譁變是你挑起的,是你要造反是麼?好,好,枉費朕對你那麼信任,你居然在朕危難之時做出這等事來,好,很好。”
陳玄禮沉聲道:“陛下,臣的一切所為都是為了我大唐江山社稷著想。我大唐之所以到了如今的境地,和陛下寵信奸佞不無關係。臣也是萬不得已而為之,便是為陛下剷除身邊的奸佞之臣,保我大唐社稷不倒。楊國忠這等奸佞不除,大唐無望,陛下的江山也將被他斷送。陛下若覺得臣做的不對,大可下旨殺了臣便是。”
玄宗怒極反笑,指著陳玄禮對身邊的李輔國李亨等人道:“你們聽聽,說的多麼冠冕堂皇。膽大包天領禁軍譁變,還振振有詞的說出這麼多理由來,簡直可笑。”
李輔國沉聲道:“陛下,陳大將軍說的沒有錯,奴婢也是這麼認為的。”
玄宗愕然,皺眉道:“你再說一遍?”
李輔國大聲道:“陛下,奴婢和陳大將軍的想法一樣,楊國忠不除,社稷難安。楊國忠禍國殃民蠱惑陛下獨斷專權,弄得天下烏煙瘴氣,大唐民不聊生。陳大將軍一片忠誠愛國之心,殺楊國忠以平民憤,此乃忠臣之舉,不應遭到責備。”
玄宗呆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李輔國道:“朕明白了,朕明白了,你們本就是一夥的,這是演戲給朕瞧呢。朕下不下令你們都要這麼幹是麼?對了,還有誰?太子?定是你在背後謀劃了。厲害,厲害,朕的兒子有出息,當此國難當頭之際,朕的兒子躲在背後出手了。哈哈哈,哈哈哈。”
李亨臉色惶恐手足無措,父皇的多年的積威之下,他還是心驚膽戰的。但當他瞥見李輔國鼓勵的目光時,終於咬牙挺身站起,躬身道:“父皇,兒臣確實事前得知此事,兒臣也覺得並無不妥。楊國忠禍國殃民這已經是天下人的共識,偏偏父皇處處維護於他。如今他惹怒安祿山激起如此大難,父皇你竟然還是維護著他。兒臣和陳大將軍等人心痛不已,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殺楊國忠乃是清君側正國聲之舉,父皇一意孤行,兒臣為了大唐江山著想不得不替父皇下這個決心了。”
玄宗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他沒想到,平日在自己面前像個小綿羊一般的李亨,今日竟敢跟自己當面對質,怒斥自己之非。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好,太子,陳玄禮,李輔國,你們三個早就商議好了要幹這件事。呵呵,很好。力士,該不會你也有份吧。”玄宗苦笑著道。
“老奴豈敢,老奴對此一無所知。即便知道,老奴也不會參與的。”高力士顫聲道。
玄宗呵呵而笑道:“好,好。就說難不成朕還當真眾叛親離了不成?朕的身邊總算是有個忠心之人。朕的兒子都背叛了朕,還是朕的奴婢對朕忠心。”
李亨說了那些話出口之後,膽氣略壯,大聲道:“父皇,兒臣是為了大唐社稷江山著想,不誅佞臣,社稷不保。”
玄宗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住口,那是朕的江山,不是你的江山。你想坐朕這個位置已經想了很久了吧,終於憋不住了,在這危難之時你便跳出來了,是麼?”
李亨嚇得一哆嗦,一時說不出話來。李輔國冷聲道:“陛下,你不該如此呵斥太子。陛下享國日久,其實也該歇歇了。太子年富力強,聖明果敢,若太子早日臨朝,焉能有今日之大變?”
玄宗怒視李輔國道:“你的意思是朕的昏聵無能導致了今日的局面?”
陳玄禮高聲道:“陛下寵信佞臣,執迷不悟,難道這還不是昏聵麼?李內侍說的對,陛下享國日久,昇平日久,恐已經忘了如何治國了。太子勵精圖治兢兢業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