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發的前來西門處相送了。清晨的天氣是寒冷的,這些百姓們大多衣衫單薄,卻一個個站在冷風之中不知多久了。
“怎麼回事?不是不要百姓們知曉麼?”王源皺眉對身邊陪同的賀蘭進明道。
賀蘭進明忙道:“下官沒有告知任何人,百姓們可能是知道相國要離去,自發的前來了。”
王源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百姓們。眾百姓默默無語,數萬隻眼睛盯著王源等人的身形,眼中神色複雜。既有不捨又有感激更有太多的迷茫。王相國代表著朝廷,他在北海眾人便可安心,現在王相國要走了,自然心中說不出的失落和迷茫。
“父老鄉親們,回去吧,回去吧,天冷。莫凍著身子。”王源一邊走一邊朝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拱手道。
百姓們紛紛拱手,但卻沒有一人說話,也沒有一人挪動腳步。
“回去吧,莫要相送。你們放心,朝廷不會忘記你們的,本人回去後很快便會率大軍攻破長安和洛陽,收復失地。到時候你們便不用擔驚受怕了。你們中的很多從河北逃難而來的人便可以迴歸家園了。”王源邊走便說著話,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些話多麼蒼白無力,但他還是要說,還是要試圖安撫百姓們的心。
“王相國,王相國。”有人從人群中衝出來叫道,幾名親衛忙上前攔住。
王源認出了那人,卻是兩位經驗豐富的老漁夫牛老財和老張頭。王源忙命親衛不要攔阻,微笑上前拱手道:“兩位老丈,你們怎麼來了?”
牛老財和老張頭摘下斗笠跪拜行禮,王源忙制止了他們。牛老財抓著王源的手道:“王相國,怎麼這就要走了?”
王源嘆道:“軍情緊急,不得不走啊。”
牛老財微微點頭道:“也是,王相國有多少大事要做,怎能呆在這北海郡。我們哥兩個昨晚連夜下河捕魚,抓了幾條肥美的黃河大鯉魚,連夜趕到城裡來打算今天請王相國嚐嚐鮮的。沒想到一到城裡卻得知相國要走了。罷了,這幾尾魚便給相國留在路上吃吧,也是我們哥倆的心意。”
牛老財說著話,伸手示意站在旁邊的老張頭。老張頭忙從背上取下魚簍來,伸手從裡邊取出幾條串著繩子的大魚,遞到王源面前。
王源忙擺手道:“這如何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牛老財忙道:“怎麼使不得?又不是偷的搶的?這是我們的心意。我哥倆沒什麼好東西孝敬,只有這捕魚的手藝。我們知道這不是什麼稀罕物,只是心意罷了。”
王源沉吟片刻,伸手接過魚來,交到身邊的親衛手上,連聲謝道:“多謝二位老丈,這魚我收了。這魚對我而言比什麼都貴重。”
兩位老丈大喜過望,呵呵對身後十幾名漁民笑道:“瞧見沒,你們還說王相國不稀罕,稀罕著呢。”
王源笑道:“稀罕稀罕。可惜我無物相送。這樣吧,待我收復了京城,我請人接你們去京城遊玩,想住多久住多久,想怎麼玩便怎麼玩,你們看如何?”
牛老財呵呵笑道:“那感情好,我老漢活這麼大可連北海郡都沒出過,要是能去京城遊玩,死了也閉眼了。不過我等百姓最希望的還是王相國能快些平了叛亂,讓我們老百姓過安生的日子,那便比什麼都好了。”
王源鄭重點頭,拱手道:“這話我記住了,這便是我王源的首要之務,必不會教諸位父老鄉親們久等的。告辭了。”
王源轉身回到隊伍之中,一千多人的隊伍緩緩從大開的西城門出城。城門口,王源回身對相送的賀蘭進明以及一干官員拱手要求他們就此留步。又對著城頭上下黑壓壓的百姓和軍民揮了揮手,轉身帶著親衛們步履整齊的踏上大道,消失在晨霧之中。
城門口,數萬百姓依舊停留良久,才慢慢沉默的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