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回京城,敢問太上皇,這是何故?”
玄宗愣了愣,笑道:“原來是這件事,原因倒也簡單,朕覺得成都的氣候很好,四季分明,山空水秀。長安的冬天太冷,夏天又太熱,朕老了,想在成都頤養天年了。”
王源道:“原來如此,原來只是因為這個原因,臣還以為有什麼其他的考慮呢。但太上皇可想過,如今天下太平了,兩京也都光復了,太上皇理應回京城才是。成都再好,那也不是京城啊。太上皇回京對天下臣民的心也是一種安定。”
玄宗擺手道:“有瑁兒主持大局,朕在那裡也無所謂。”
王源搖頭道:“太上皇,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太上皇不歸京城,這於禮制大大的不合啊。知道的自然明白是太上皇自己的決定,不知道還以為是陛下不讓您回京城呢,這不是讓陛下揹負罵名麼?這可不好。太上皇還應該照應大局,不要讓陛下難為不是麼?”
玄宗心明如鏡,果然王源要在此事上做文章,這一切都被自己預料到了。但玄宗豈肯讓步,擺手道:“王源,你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但未免太誇大了。朕已經是退位之君,在那裡都無關大局。你若覺得朕這麼做會讓新皇難堪,朕便命人送道詔書去長安便是,讓瑁兒將詔書頒佈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是朕自願留在成都養老的,這樣不就解決此事了麼?”
王源微笑道:“這也是個辦法。但太上皇不覺的這麼做太任性了麼?”
玄宗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源笑道:“太上皇執意不回京城,難免會被人誤以為有什麼隱情。即便陛下那裡澄清了,事情卻也難以平息。此事可還干係到他人呢。太上皇便不為他人考慮考慮麼?”
玄宗楞道:“朕不明白你此言何意?此事幹繫到什麼人呢?”
王源嘆道:“陛下,此事可還干係到臣的聲譽呢。”
玄宗訝異道:“干係到你的聲譽?朕真的如墜雲裡霧裡了,朕不回京城跟你有何干系?莫非你不希望朕留在成都?嫌朕礙著你的事情了?”
顏真卿也皺眉道:“相國,你這話可不成體統了,太上皇面前怎能這般說話?”
王源冷目瞪了顏真卿一眼,沉聲道:“顏平章,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事情和你無干,你自然不知緣由。但對我而言,太上皇是必須要回京的,否則我便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顏真卿驚愕無語。王源對他一向還算是客氣的,也不曾有過這般露骨的言語。但現在,他發現王源的語氣之中透著冰寒之氣,當著太上皇的面毫不留情的訓斥他,叫他驚訝無比。顏真卿其實並無私心,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想問題,就像當年他和王源絕交一樣,他本質上其實是個迂腐耿直之人。
在玄宗回京的問題上,他想的是,既然身為臣子,便該遵照太上皇的意志行事,而不應違背太上皇的意思。這便是做臣子的本分。他對大局分析不多,心裡也沒太多的想法。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言,終於激起了王源的厭惡。王源本對他敬重,但在這個問題上,王源豈容他多嘴。
“王源,可否把話說清楚些,朕回不回京,跟你的聲譽竟有如此大的干係麼?朕卻不太明白。”玄宗終於意識到,今日王源來者不善。他試圖問清楚王源的想法,從而給自己思考和反駁的時間。
王源沉聲道:“太上皇,安祿山起兵之後,東都京城接連丟失,太上皇被迫西幸。臣率軍於馬嵬坡迎接太上皇入蜀。這些事不知陛下還記不記得。”
“朕當然記得啊,若非你出兵接朕入蜀,朕不知後果如何?你在此事上立下了大功,朕豈會忘記你救駕之功?”玄宗忙道。
王源沉聲道:“功勞什麼的倒也罷了,太上皇既然記得以前的事,那麼想必也記得,臣迎陛下入蜀之後發生的事情吧。臣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