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事陸慈估計枚頗回去跟班勖說了,這大鬍子不怎麼放心,大晚上地偷偷找過來看了她一回,陸慈那叫一個感動啊。
&ldo;我都跟枚頗說了不妨事的,你怎麼還跑過來,不嫌折騰啊?&rdo;
&ldo;你是俺妹子,關心關心你怎麼算是折騰呢?&rdo;
陸慈看著這張因為重新蓄了鬍子顯得大了一圈的臉,忽然有些眼熱,感動地喊了一聲:&ldo;勖大哥!&rdo;
只見這鬍子拉碴的大臉忽然湊過來,鬼鬼祟祟道:&ldo;誒,你說的那事兒是真的麼?&rdo;
&ldo;啥,啥?&rdo;
&ldo;哎呀,就是段圭那事兒。&rdo;
&ldo;……&rdo;
你丫今晚來這兒其實不是為了我吧?
你是為了聽八卦的吧?
最後陸慈黑著臉把這個貨踹走了,最後為隔壁的段圭同學默哀三秒鐘。
小段吶,你看看你交的這個損友喲!(段圭:話說這個事是因你而起的吧?)
班勖走了過後,陸慈一時意難平,在房裡踱了幾個來回。
看著床上躺著的尚意,白日裡的藥起了些作用,慢慢地發起汗來,此時的他雖仍然面色蒼白,但神態安詳許多。
陸慈擰了帕子給他擦汗,末了又給把了脈,似乎並沒有惡化的趨勢,她鬆了一口氣,但旋即又皺了眉頭。
雖說在段圭跟前,陸慈是打了包票能治好,但在這個什麼都相對原始的時代,那也只能說是比較有把握。
然而,萬事都有個萬一,要說尚意這個病雖說只是藥理衝突,但是終究算是中毒,而依照當下的裝置水平,陸慈無從確定尚意中毒的程度,所以關鍵還是得看他能否熬過這一二天。
幸運的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雖沒有出現最理想的結果,但也沒有出現最壞的結果,一切都還算可控。
至於眼下需要做的,只是想一下後續會出現什麼狀況,以及在當前的醫療水平之下該採取哪種手段最有效。
陸慈歪坐在榻邊的地上,因為鋪了草蓆,倒也並不髒。
許是白日裡太累了,陸慈這麼想著想著,不一會兒竟睡著了。
這一睡倒做了個夢,竟夢見了陸老爺子,老人家活了八十八歲,到頭來算是壽終正寢。
夢裡恰好是老爺子臨去世之前那陣兒,他躺在病床上,陸慈還像那時一樣守在他床前,給端茶送藥,雖說老爺子病了但是精神倒是不差,一把白鬍子頗有古風,正樂呵呵搭手拍她肩膀,一邊拍還一邊喊。
&ldo;醫師?&rdo;
誒?老爺子叫我啥?
&ldo;醫師?&rdo;
話說這個聲兒倒是溫潤如玉,只是帶了些病弱之人特有的沙啞,反而添了一分柔和,聽起來分外的熨帖,但絕對不是陸老爺子的聲音。
偏偏夢裡的陸老爺子就捏著這麼詭異的嗓音,持之以恆地拍著她的肩膀。
好半晌,陸慈才迷迷糊糊睜開眼,正對上尚意的臉,他也是一副剛剛睡醒的迷糊模樣,額角還蒙了一層細汗,一頭長髮胡亂地披散下來,使得面目看不分明,唯有一雙眼睛,眼眶泛著久睡的紅意,布著一層淡淡的水霧,活似一對精緻的寶石。
陸慈也是睡得迷濛不清,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麼呆呆地看著眼前人。
兩人就這麼杵著,渾然不覺靠得極近。
一個是久病,一個是初醒。
第70章 省心的病號
於是兩個同樣神志不清的人開始以下的對話。
&ldo;唔?你不是我爺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