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盆,泡著許多的碗盤,旁邊卻撒了一地的碎片,濺著殷紅的鮮血、
柳弱雲坐在一隻小板凳上,蓮芯蹲在地上,捧著她的左腳,那三寸金蓮穿的月白錦緞繡hua鞋,被血染紅了一片,順著蓮芯的手指從指縫間滴落。
來順媳fù冷著臉站在一旁,一個小丫頭縮著脖子chouchou搭搭跪在地上。
眾多的丫鬟僕fù,還有大廚房的各個家丁小廝,都團團圍成一圈,瞧著這場面,指指點點。
金秀yù一行人剛一走到,那蓮芯立馬雙膝跪地,手上還捧著她主子的腳,頭卻已經往青石的地板上磕去,嘴裡哭道:“求大少nainai與我家姑娘做主!”
金秀yù擰了眉,沉聲道:“怎麼一回事?”
蓮芯抬起頭,淚如雨下,哭訴道:“大少nainai,奴婢與姑娘奉了大少nainai的命,到大廚房來用飯,來順媳fù推三阻四不肯與我們開飯、這也罷了,連這個洗碗的小丫頭也欺負到我家姑娘頭上來,故意打翻了碗盤,害我家姑娘踩到碎片扎破了腳,您瞧,這流了多少的血!”
她net齒伶俐,幾句話將事情說完,便哭道:“我家姑娘再沒脾xìng,到底還是大少爺的妾呢,可算得半個主子。這起子奴才這般欺負人,豈不是打了大少爺和大少nainai的臉,求大少nainai與我家姑娘做主!”
她話音未落,那來順媳fù一步竄上來,尖聲道:“下作的小娼fù,大少nainai是什麼樣的jīng明主子,你也敢顛倒是非,胡言1uan語!”
蓮芯眉頭一擰,眼睛一瞪,厲聲道:“我如何顛倒是非,如何胡言1uan語!我家姑娘腳上的傷難道是假的不成?”
來順媳fù怒道:“那也是她自個兒不謹慎,與我大廚房的人何干!”
那正chou搭著的小丫頭,一面哭也一面cha進話來:“奴婢真個不知道柳姑娘如何就受了傷。”
蓮芯大怒,正yù爭辯。
金秀yù大喝一聲:“住口!”
雙方都嚇得噤聲,仍然各自憤憤不平。
金秀yù冷笑道:“好忠心的丫頭!好大膽的媳fù!憑你們是怎麼一回事,也得想給柳姑娘治了傷再說。”
她回頭對net雲道:“你快派人去請大夫,就是上回給二少爺瞧病的那位。”
net雲應聲去了。
金秀yù又對真兒道:“尋一方乾淨的帕子來。”
轉頭又對來順媳fù道:“你去取一罈子酒來,越烈越好。”
她厲聲吩咐完,快步走到柳弱雲跟前。蓮芯緊張地繃起了身體。
金秀yù盯著她,道:“還不快講你家姑娘的鞋子脫了!”
蓮芯瞪大眼睛道:“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沒瞧見你家姑娘已經快暈過去了麼?”
蓮芯抬頭看去,果然柳弱雲臉sè蒼白如紙,眼神渙散,上面一排牙齒緊緊咬著嘴net,只怕已是痛到極點。
金秀yù見蓮芯猶自猶豫著,伸手就握住了柳弱雲左腳腳腕,將蓮芯往旁邊一推,徑直脫了柳弱雲的鞋襪。
蓮芯從地上爬起來,慌1uan叫道:“少nainai快住手!使不得!使不得!”
金秀yù頭也不抬,只嘴上道:“這時候,還顧忌什麼尊卑之分!”
蓮芯咬住了嘴netai,分明是故意要害她家姑娘。她抬頭飛快地掃了一群圍觀的人群,見裡面有許多的家丁小廝,目光灼灼,都看著她家姑娘這邊,不由得心頭更恨,勉力用身體遮擋著這些人的目光。
柳弱雲果然是大家千金,三寸金蓮宛如yù雕,只是腳底下被扎破了亮出,正不停地滲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