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林楚楚一跺腳,推開了林天涯,氣鼓鼓的轉過身去:“樺栢大哥剛才跟我說,他找到了一個丹方,也許可以治好我的病,我一時高興得哭了,怎麼,不行啊。”
“哐當”一聲,林天涯手裡的劍掉落在地,呆呆的扭過頭,小心翼翼衝白風華求證:“樺大師,楚楚說的,是真的?”
看著林天涯臉上那副大概從未出現過的討好的表情,白風華輕輕嘆了口氣,心下生出幾分不忍。對林楚楚來說,能與林天涯一起共渡剩下的餘生,就是她的幸福,可對林天涯來說,讓林楚楚好好的活下去才是他的幸福。相比較與失去自己生命和隨時可能失去林楚楚,後者更讓他無法負擔,一旦知道他挽救林楚楚的那一線希望被斷絕,想必,會崩潰的吧。
林楚楚的幸福,對林天涯來說是最殘忍的事,林天涯的幸福,對林楚楚來說也是最殘忍的事。不管成全了誰,都會傷害到另外一個。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她來替他們決斷吧。如果她能趕在祭典之前取得七彩風信子,那便是成全了林楚楚。如果在此之前得不到,那麼,便成全了林天涯。
見白風華只是看著他不說話,林天涯抿了抿嘴,臉上神情有些不安了起來。高階藥師的脾氣他早已經領教了很多次,依照他引才的無禮舉動,十個藥師,十個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有能找到的藥師他都已經去找過了,卻只能保住楚楚的命到十八歲,如果不是已經嘗試到絕望,他也不會與那人達成交易,心甘情願的進入禁地,將自己獻祭給七彩風信子。
雖然得到七彩風信子的果實後,楚楚一定可以恢復正常,只是,只是如果還有希望,他又怎麼捨得拋下他的楚楚。他不是不知道,被留在世上的那一個,才是最痛苦的。所以,他與那人達成交易的時候,便與對方做了約定,一輩子都不可以讓楚楚知道他失蹤的真相。
五十年一次的祭典,離上次剛過去三十五年,只要他小心些,楚楚就不會往獻祭上面去想,他寧可讓他的楚楚怨恨他不告而別,也不要對方知道真相後,一輩子生活在悔恨自責當中。
“樺大師,天涯方才多有得罪。”林天涯咬了咬牙,衝白風華彎下了腰:“如果大師覺得不能解氣,天涯甘願自斷一臂,向大師賠禮。”
說完,林天涯腳尖一挑,將地上的劍握在右手,毫不猶豫的高高揚起,朝自己的左臂劈去。
“哥!不要!”林楚楚唬得腦袋嗡了一下,厲聲尖叫著撲了過去,想要阻止林天涯自殘。
手在林楚楚腰上輕輕一帶,將人推了出去,林天涯手裡的劍刃繼續朝自己的左臂落下。
右臂一麻,“哐當”一聲,林天涯手裡的劍再次跌落在地。
林楚楚撲了上來,死死抱住林天涯的胳膊,語帶哽咽的嚷道:“哥,你幹什麼呀你,樺栢大哥又沒有怪罪你,你這樣,你的手要是真的沒了,你叫我,你叫我……”
“楚楚,你別哭啊,楚楚……”林天涯看見林楚楚說著說著,眼角的淚珠就撲簌撲簌往下掉,不由得慌了神,也不知道拿手帕,就用手不停的給妹妹擦眼淚。
“不要你管。”一把推開林天涯,林楚楚跑到了白風華身邊,把臉埋進了她的肩膀。
收回剛才彈出指風阻止林天涯自殘的左手,將右手的毒針也收了起來,白風華睥睨著林天涯不屑的冷嗤了一聲,吐出兩字:“蠢貨。”
林天涯眼神複雜的掃了眼眼前這清秀俊俏的少年,抿了抿嘴,恭聲道:“方才是在下魯莽了,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大師恕罪。大師有什麼差遣,但請吩咐。”
白風華淡淡的道:“我在這兒站了這麼久了,有些渴了也有些餓了,我聽楚楚說,林大少爺有一手好廚藝啊。”
楚楚,居然連這都對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