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香瓜叫道:“馮大哥你瞧,說著說著,他那股窮酸氣又上來了!”
馮慎趕緊扯了扯香瓜,讓她別再說話。
花無聲不以為忤,指著香瓜接著道:“痴女焉知風雅事?只會吐得哇哇哇!”
香瓜氣道:“馮大哥,他是不是在編詩罵俺呢?”
“我那是在誇你!”花無聲哈哈大笑著,走向船尾去找船老大。“船家!船家!”
空如師太與鹹觀道人相視一笑,又向馮慎和香瓜道:“慎兒、香瓜,我這三師哥生性詼諧,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馮慎忙道:“師太言重了,花先生說得沒錯,三位勞頓了一日,是該用些可口的飯食了……”
話未說完,花無聲已喜滋滋地跑了回來。“小子,快備好銀子!我問過船老大了,再往前行上不遠,就有個小埠,那裡能買到好酒好菜!”
“是,全憑花先生吩咐!”馮慎說完,又向鹹觀道人道,“師太應是用素齋的,但不知道長可有葷戒?”
鹹觀道人微微一笑,“我之所秉,乃正一一派,不戒葷腥。”
馮慎點了點頭,道:“好,那晚輩知道了。”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個小埠。船家還未將躉船停穩,花無聲早已拉著馮慎跳上了岸去。
“等等俺!”香瓜見狀,忙跟著上岸。
花無聲眉頭一皺,“臭丫頭,你跟來做什麼?”
香瓜哼道:“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俺還怕你把俺馮大哥拐跑了呢!”
“這小子呆頭呆腦的,我就算想拐,也得有人肯要才行啊!”花無聲眼珠子一轉。“行了,你這臭丫頭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多來些人,也好多搬上幾壇酒!”
說完,花無聲指著馮慎,又向船上那些夥計招呼道:“再來幾個人幫我們抬東西,晚上這小子請你們喝酒!”
一聽說有酒喝,小夥計們歡叫一聲,都爭先恐後地湧上岸來。花無聲帶著眾人在埠上大肆採購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船上。
除去酒菜,花無聲還買了好些零碎之物,見銀子花出去不少,香瓜不免有些肉疼。“馮大哥,幸虧這地方小,好多店鋪又打了烊……否則照臭窮酸這種大手大腳的花法,咱們明天就得喝西北風啦……”
馮慎擺擺手,“花先生此舉,定是有什麼深意……還有香瓜,你對花先生要恭敬一些,不可再叫他……再叫他那個什麼……”
“那個什麼?是臭窮酸嗎?”香瓜哼道,“他本來就是個臭窮酸嗎,不叫他那個,俺叫他什麼?”
“這臭丫頭愛怎麼叫便怎麼叫吧!”花無聲不知何時繞到了二人背後,一把拉住馮慎。“笨小子,快去陪我吃肉喝酒!”
馮慎忙道:“晚輩熱孝在身,不便茹葷飲酒,請花先生見諒……”
“迂腐不化!”花無聲雙眼一瞪,“真要論道起來,你豈不是還要披麻戴孝?咱們這是在路上,哪顧得上那些亂八七糟的講究?快走!快走!”
因尚在直隸地界,花無聲又吩咐船家吃喝一陣,便連夜趲程。船老大應了,帶著夥計們匆匆吃完,又輪流把著舵,將躉船緩緩開動。
躉船一離小埠,花無聲便急不可待地在艙房中鋪菜擺酒,空如師太不與眾人同桌,在旁邊單設了一張小素席。
花無聲酒量奇大,幾乎是唇到杯乾,沒一會兒工夫,便將一罈子老酒喝空。鹹觀道人自斟自飲,喝完幾杯後,便停杯不喝。
見馮慎心思往事、悶悶寡歡,花無聲打了個酒嗝,新取了一罈酒,將封泥拍開。“笨小子,你也快喝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香瓜夾起一口菜送入嘴中,使勁嚼的了幾下。“臭窮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