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中的人可比電梯多,當時她還沒發育完全,要十分吃力才能握住把手,也是被別人的高跟鞋踩到,她呲牙咧嘴了半天才忍住眼淚。
唐紀修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在了懷中,也說過同樣一句話。
“疼不疼?”
還沒到終點站,唐紀修就鐵青著臉將她扯下了地鐵,在藥店買好創口貼後,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他直接把她的腳捧了起來。
“你幹嘛。”
齊燦燦雙臉漲得通紅,曾經年少不經事,就因為他細小的一個舉動都能悸動良久。
唐紀修盯著她被踩出血的小拇指,倒吸了一口冷氣,冷聲呵斥道。
“以後不許穿涼鞋上街。”
嗯,其實他也曾溫柔相待。這樣說來。在她十八歲前他們之間的回憶多半還是美好的。
齊燦燦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弧度。
在她思緒正深的時候,沈思勳推了推她的肩頭。
“發什麼呆。”
她緩過神後,發現電梯早就停在了一樓,人群散開,密閉的空間裡只有她和沈思勳兩個人。
齊燦燦乾乾地笑了笑,有些尷尬地衝出了電梯。
“我餓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沈思勳沉默不語地跟在她的身後,他腦海中依舊迴盪著齊燦燦方才的神情,是溫柔喜悅的。但她的眼眸中,倒映的永遠不是他的身影。
他們剛出沈氏集團的大門,就被一個女人攔了下來。
齊燦燦認識他,是唐景雲的秘書。
“齊小姐,能否佔用您一個小時的時間。”
秘書見齊燦燦迴避的模樣,攔在空中的手遲遲沒有放下。
“唐董想見您,很快的。”
她的聲音有些焦急。
齊燦燦下意識地望向了沈思勳,沈思勳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先行離開了。
上了車後齊燦燦才發現,若是方才她拒絕,還是會被拉上車,後座坐了兩個粗實的大漢。
目的地是連城邊界的監獄。
一路上。她不停地說服自己,只是見一面而已,沒有關係的。
但她始終不承認這是心軟亦或是動搖。
唐景雲的臉色比法庭上更加蒼白,他幾乎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時不時地劇烈咳嗽幾聲。
如非親眼所見,齊燦燦很難想象那個站在頂端高不可攀的男人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探視的時間是有限的,唐景雲也沒有太多時間消磨。
他抬眸示意了一側的秘書,秘書從外面帶進了一個架著金絲邊眼鏡的律師。
“齊小姐,如果沒有異議,請在後面簽名。”
齊燦燦隨手翻閱了幾頁,眸光愈發暗沉,她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唐景雲,虛指著股票轉讓協議書。
“您這是什麼意思?”
唐景雲順了順氣,十分艱難地從齒縫中迸出幾個字。
“這原本就是齊家的。”
“齊小姐,這些股份即使您不願接受,也會被凍結。”
齊燦燦雙眼微微溼潤,她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回道。
“那就凍結吧,唐董,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您知道的,我需要的向來不是錢。”
她突然覺得十分可笑,唐景雲看似維護她,不過是在保護唐氏財團而已。丟棄了這些股份,對唐氏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唐家人沒資格收入囊中,只有她可以。
法院介入,唐景雲名下所有的資產都被查了個清楚。
權宜之下,他不得不做出退讓。
“你會需要的。”
唐景雲喘著粗氣,單手捂緊了胸口。
“簽了它,我們之間也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