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車天色大亮,故鄉的天和雲實在是好看。我的舅舅和阿姨們,我的表兄弟們大家腰扎白布全體迎接在樓門外面。我們兄弟幾個一下車就被包圍起來,被紮上白腰帶,衣服袖子別上黑紗披上了重孝。
殯儀館,最後一眼,煙塵,淚水。
姥姥你說,有沒有名,又能怎麼樣?虛榮和可笑,拖不住我們奔向死亡;姥姥,很快,很快我就把你追隨。
在骨灰室,發現二姨的靈位就在姥姥隔壁的架子上,南方人也許不瞭解,二姨就是我媽媽的妹妹,姥姥的第二個女兒。
大家把老人家的骨灰盒安置在那三十厘米寬高的小小的格子裡,哭著佈置小小的金元寶、塑膠水果,滿上一杯白酒。我走過去隔壁看著二姨的牌位。她的兒子,我的表弟,就在我身邊不做聲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對我說:“大姨的靈位就在隔壁房間,你也過去看看她吧。”
“嗯……”我應了一聲。
表弟所說的大姨,指的就是上一輩的大姐,就是我的媽媽。離開家的第一年,媽媽去世了;第三年,二姨去世了;今年,姥姥去世了。離家時目送的笑容,是我們最後的回憶。我在大城市胡鬧,沒有預防家中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