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敢的滯重現象才露,他已看在眼裡,陰森森的傳過話來:“姓何的已是外強中乾,強弩之末了,這是曹洵和黃泉的冤魂纏住了他,叫他使不開、轉不動;蘇亥、少雄,你們抓住時機,下狠手給我殺!”
左截亮銀棍,右擋老藤槍,何敢忙得不可開交:“崔兄,要快容易,你別閒著吆喝,下來一起湊樂子便行——他娘,你真當是吃定啦?”
亮銀棍晃灑出一蓬光雨,逼得何敢揮鞭反捲,而老藤槍猝然出現,宛如幽暗中一點鬼火,極險極險的擦過何敢鼻尖,銳風生寒,驚得何敢背脊透泛冷汗!
崔壽似笑又不似笑的在鼻腔出聲:
“這就快了,方才少雄只要上身略挺三分,便能將姓何的腦門洞穿,你們兩個要緊加把勁,誰先宰殺姓何的,誰就是大功一件,連我也跟著露臉!”
在空中猛翻了六個廳鬥,何敢鞭舞鞭飛,聲勢是夠凌厲,卻掩不住他的喘息!
“你也未免太朝好處想了……崔兄,要我的命,不找一大串墊背的怎成?”
那棍頭便猝然從六尺又崩出來尺半長的一截,兜胸戳中何敢的胸口,這一戳力沉勁強,頂得何敢一跤橫摔,幾乎閉過氣去。
蘇亥的老藤槍趁機打落水狗,“嗖”的一聲暴指向地,賊亮的槍尖硬是直刺何敢頸項——打譜是想來個兩個對穿。
危急中,何敢貼著巖面奮力滾撲,右手閃電般翻揮,暗嵌幹鞭柄內的“龍舌短劍”激起冷芒一溜,彷彿神低的悲嘆,“噗”聲透進了蘇亥的胸膛,更將他針出三步之外!
崔壽的喝彩卻饅到了半分:
“刺死他——”
僵愣剎那的李少雄目睹慘變,不由狂聲怪嚎:“姓何的又殺了蘇亥礙…”崔壽頓時發覺了情況的逆轉,驚怒交集中騰身而起,黑網張開如一朵呼嘯的烏雲,衝著何敢漫天蓋地的罩落。
何敢嘶啞的大笑,雙手握鞭,打算豁死拚個同歸於盡!
大鳥似的一條人影便在此際由地面騰撲直升,來勢強悍兇猛,一道耀眼的寒電隨著這人上衝的勁力暴射飛溢,照面間愣是把下擊的崔壽通退五尺!
崔壽在瞬息的駭異間尚以為是他們自己人搞錯了物件,後退的腳步未穩,已昂聲大叫:“八幡聳立——”那人虛空旋落,竟破口大罵:“聳立你奶奶個熊,八幡這就快倒了!”
這位不速之客嗓調尖銳,身形矮胖,手持長劍形式古拙,卻淨芒雪亮;哈,正乃“趙氏劍門”的“不回劍”趙大泰是也!
故人乍通,尤其是這種情景之下碰上,何敢的感觸可就深了,他覺得眼眶發熱,鼻端泛酸,要不是向來達練老到,說不定一把淚水就拋將出來啦!
崔壽怔愕之下,厲聲叱道:
“‘八幡會’復仇報冤,禁制早列,知者決退,不知不罪,來人莫要事非不明,自尋煩腦——”趙大秦理也不理,尖著喉嚨叫嚷:“何敢,何敢,你情況如何?要是正常還留著口氣,趕緊回我一聲……”一骨碌爬將起來,何敢臉紅脖子粗的打著哈哈:“別嚷嚷,趙老大,嗓門放低一點,我這不是在回應你了麼?”
趙大泰突然聲音便咽,驚喜交集:
“老天保佑,何敢,真是老天保佑啊,我們還以為來遲一步,遺恨再也補……”何敢攢級長鞭,連連拱手:“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趙老大,你來得恰是時候,先一步來我還挺得住,遲一步來我就沒命啦,真個鬼差神使不是?”
兩個人的熱絡勁,崔壽看在眼裡,便知不妙;今晚他輕騎追敵,認定只有何敢放單,自忖力量足夠,豈料正在節骨眼上竟生如此變化,對方幫手偏偏湊在這時掩至,而照方才那一劍相拒的功力判斷,來者必然不是等閒!
趙大泰又是安慰,又是感嘆的吁了口氣:“你也未免太自負了,何敢,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