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很是平靜。
這哪裡是打臉？
分明就是把你踩在腳底，狠狠的踩！
慕容問天感覺自己那一張老臉，火辣辣的疼。
面對趙君度一雙厲目的注視，慕容問天軟了。
從心靈、到心靈，全部發軟，連半點鬥志都提不起來。
“我……我沒意見，我也服氣。”
慕容問天的這番話，說的異常艱難。
就好似喉嚨裡塞了東西，用盡全力才能夠說出這幾個字。
“所以，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
趙君度伸手，扔了一副手銬過去，“朱烈，我給你體面。”
朱烈點了點頭，自己將手銬，拷在了手上。
而後，他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自三王會談後，我每天每夜都要肩負巨大的壓力，這樣的壓力使我夜不能寐，我已經很多天沒有睡過好覺了，這一次，終於能解脫了！”
“趙無敵，我知道你揹負著帝令，七年不得進京，所以你派人押送我去上京龍城就好，我願意認罪，只求別為難我的後輩。”
朱烈朝前走了幾步，來到甲板上。
他舉目俯瞰，平原上這十幾萬雲虎軍。
朱烈心中知道，只要自己這個時候高呼一聲，這十五萬忠心耿耿的雲虎軍勢必會跟隨自己一同謀反，強行殺出一條血路！
等到那時，別說金陵，就連附近幾個州都將會陷入恐慌、混亂之中。
只是，這樣值得嗎？
自己註定要栽了，為何還要牽連更多無辜之人呢？
這些雲虎軍，哪一個不是有老婆、有孩子的？
他們可以為自己拋灑頭顱、一腔熱血，甚至不惜付出性命，可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就為了一場註定不可能會贏的戰爭，就為了自己在臨死前能多出一口氣，金陵城內將多出十幾萬個破碎的家庭，這樣，值得嗎？
朱烈閉上眼睛，將心中最後一次戰意碾碎，吞嚥下去。
待到再次睜開的時候，他心情已經變得十分平靜了。
“各位，這些年我朱烈待你們還算不薄，不求感激涕零，只求你們能夠安靜的聽我朱烈，說完這最後一番話……”
全場，所有云虎軍無一不潸然淚下。
悲傷的感覺，四處蔓延。
甚至有一些將領，止不住的大吼，“王，帶我們殺，一同殺出生天！”
“都住口！”
朱烈皺眉，斥責道，“怎麼，連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
那些將領悲痛欲絕，眼珠通紅。
“我走之後，無論是誰接管你們，都一定不要反抗，就算朱氏王族倒了，以你們的能力也不會埋沒，你們是我朱氏王族最王牌的軍隊，走到哪裡都可以昂首挺胸！”
朱烈輕笑著。
這一番話，等於是在交代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