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以前是部隊上的,這個匕首是部隊獎勵給我的。我把這把匕首給你的意思就是告訴你。”爺爺說著突然間頓住了,那渾濁的眼球中突然冒出銳利的光芒,像利劍一般的光芒。
在這眼神中,蕭天突然間有些不敢去看爺爺的眼睛。
“告訴我什麼?”說話說半句是讓人感到著急的,蕭天也不例外,他催促的問道。
“人活著,不能沒有自己的骨氣。咱們是窮,這是事實,但是即便是窮,也不能把自己的脊樑骨丟了,我送你去學校是讓你去學東西的,不是讓你去丟東西裝孫子的。如果你連這一點都不清楚,那你就不配是我的孫子。”
爺爺的這一段話說的霸氣異常,爺爺身上那一股被歲月沉澱下來的銳氣好像寶劍一般緩緩的從劍鞘裡被抽了出來。
蕭天很慚愧,這些真的是他所沒有想到的。在那無數次被那幫孫子欺負的時候,就在蕭天準備掄起拳頭回擊的時候,爺爺的音容相貌就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了出來。
他以為忍讓,讓他不被學校開除就是回報爺爺。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他錯了。
爺爺滿目憐愛的拿起了那把匕首,手指輕輕的在刀鋒上劃過,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蕭天說。
“這把匕首跟了我大半輩子,死在這匕首下面的人有多少連我自己也記不清了。他是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但是也是一把正義、勇敢的匕首,它跟著我征戰在祖國的邊境,劃破過無數敵人的喉管。現在,拿著。”
爺爺鄭重的將那匕首又一次放回到了蕭天的手心裡。
蕭天看著那把匕首,他可以想象到爺爺以前是怎麼樣的一個樣子,一個勇士般的匕首,必須要有一個勇士的主人。
在蕭天的心中,爺爺不再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拾荒老人,而是一個偉岸的強者。
而這把匕首也不僅僅是一把匕首,更多的是一個勇士的心。蕭天想這應該是爺爺的意思,他想要告訴他的應該是這個。
但是,既然爺爺有這麼光彩的過去,為什麼現在是一個拾荒老人呢?
這是一個蕭天沒有問出口的疑問。
一個人窩在他的小屋子裡,蕭天的腦海中閃現出很多的東西,在這一年裡,的確他真的是變了,變得懦弱,變得優柔寡斷,這不是蕭天的作風。
在這個年紀裡本來不應該想那麼多的,但是蕭天卻想到了。
或許是因為他比別人多了那麼多年的在社會上混跡的經驗,他不能算是一個孩子,在心理上他完全是一個大人。
此刻,蕭天掂在手裡的匕首讓蕭天感覺到分外的沉重,沉重到蕭天不得不去改變他現在活著的姿態。
蕭天猛的揚起匕首插進了面前的木桌子上,入木寸許。
光鑑照人的鋒利刀鋒中映出蕭天堅毅的側臉,和他堅定的眼神。
放開了爺爺這一條讓他牽絆的線,蕭天的心裡開始有了自己的人生計劃,雖然現在還很模糊,但是現在起碼是有了。
以前的他是希望按著爺爺預想的樣子走下去,但是,現在不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他也理解錯了爺爺的意思,在朦朧的理解裡,他的爺爺花費一輩子的積蓄讓他去上學應該不是學什麼知識,而是去學做人的!
這是蕭天的理解,他的爺爺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但是,這一回蕭天想他應該沒有理解錯。
從他的爺爺把匕首交到他手裡的那一刻起,他想他沒有猜錯。
?對於學生而言,上學的日子永遠是一個色彩,沒有轉變,只有一個可憐的週末。
對於蕭天而言也是一樣的,下午他去學校去的很早。高中的學習壓力很大,對於蕭天這樣一箇中途進去的人更是亞歷山大,聽課簡直跟聽天書一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