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有那時的大人見到我;還說我小時侯能夠倒著數數。
我的母親此時是小學的老師,教的是高年級。
在我的眼中,母親對待她的學生是非常嚴厲的,體罰學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留給我的印象特別深的,是母親的學生通常都很怕她,母親曾跟我說:“只要我的同學看見我打老遠往教室這邊來,就立即變得鴉雀無聲,他們見了我不敢不聽話,叫幹嘛幹嘛。”但面對我的母親,我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報名後;母親問我;老師問你什麼了?我說;一隻羊有幾條腿;也太簡單了吧。
入學了;第一次走在校園的路上;只見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校舍;美麗的花圃;操場;還有那麼多男生女生們;呈現在我眼前的所有這一切似乎為我所未見………那有著何等強烈的新鮮感啊。
第一次走進寬敞的教室;領到新的課本;看著那漂亮的色彩;畫面;聞著那散發著的油墨香味;令我不斷地摩挲著;久久地不願放下。
從文具盒中取出一塊橡皮;放在鼻中聞;即使在長大成人後;我依然會時不時地拿出橡皮什麼的把玩一番;以喚起我對童年的回憶。
教室裡的書桌比較少,三個同學趴在一張桌子上,很擠,小板凳,小椅子都是同學自各從家裡帶來的。
我很羨慕鄰桌一個同學坐的是一把竹椅子,就忍不住課間趁他不在時坐在上面狠狠地舒服了一把。
我就讀的是一所農村小學,當時的條件是不可想象的,教室的門窗破敗不堪,一到冬天,有一些之前玻璃破碎的窗戶,只能糊上報紙,教室裡的書桌都是用磚塊支起的水泥板,趴在上面冰涼冰涼的,此時我們這些學生只能寄希望於老師少佈置一些作業。
在這樣條件下讀書的我,很快迎來了1982年的春節。
正月初一那天,我走進影院看電視錄象《武松》,我忘不了,久久地站在電視機跟前的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要看剛剛在縣城出現的電視機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我平生第一次看的電視劇是一部日本連續劇,叫《血疑》,那是在鄰居家看到的。
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那天晚上,鄰居家的劉阿姨過來叫我們都去她那裡看電視。
鄰居劉阿姨膝下也是三個兒女,老大王霖,和我是同一年人,大不了一個月,老二也是閨女,和妹妹是同一年人,最小的也是男孩,和弟弟同一年,那一年還沒有到入學年齡。
“坐,坐。”劉阿姨搬來幾把椅子,熱情的招呼我們。
“看著,房子快蓋好了,院落不小,下來有多少平方?”
“不到一百五,光蓋房子欠了幾千,還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換上呢。”
“現在政策有了好轉,應該有信心。”
“這年頭不好說,誰知道政策變不變。”
“你現在不在教育上,進入工業燃料公司上班,可以經常給人搞一些低價煤。”
“孩子他爸不叫搞,說影響不好,怕犯錯誤。”
“就是,做人還是實誠些號。”
王霖的妹妹聽得有些不高興了,“媽,別說了,看電視。。。。。。媽,你說幸子這是咋了?”
“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啥事白血病?”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白血病就是血癌,瞧不好的。”王霖的父親把話接了回來。
“啊,幸子太不幸了。”王霖的妹妹望著病中的幸子說。
“你閨女叫什麼?那麼小就知道傷感。”
“王霏。”
“最小的那個叫什麼?”
“王震。”
“國務院副總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