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騷動,從草叢中伸出細長的脖子,吐著蛇猩。
傻子沒有危險意識,單純的走向時舟,時舟立刻開口:“傻子?你站那別動!”
傻子茫然地站住腳,“陪。”
時舟猜測是甄有福讓他來陪自己的,她說:“嗯,你站那別動,我來找你。”
傻子聽話的站住腳,“回。”
時舟點頭,怕亂入蛇群被咬傷,她哄他:“好,我現在就回。”
時舟踩著草叢,一步一步走到傻子跟前,“甄大夫讓你來找我的?謝謝你來找我呀,我們走吧。”
外面的下人被草叢裡游出來的毒蛇嚇得抱頭鼠竄,“啊啊啊,蛇,好多蛇啊!”
時舟腳一落在路上,就對傻子說:“我的藥箱你知道嗎?你讓甄大夫指給你看,去醫館拿給我。現在就去。”
傻子撅嘴,固執的站著:“回。”
時舟又哄他:“你把藥箱拿給我,我就回。我要去還牛車,還要請他們去報信,讓他們來收屍……收拾毒蛇,知道嗎?”
傻子生氣,指著那些被蛇纏住的人,“壞。”
時舟點頭:“對,他們是作惡多端的壞人,但是他們不能死在這條路上,要不然沒人敢來看病,沒有病人就沒有銀子,你就沒有包子吃,你的小狗也會餓死。”
傻子被她哄回去拿藥箱,時舟還了牛車,又請獵戶給趙家報信。
趙家得到訊息,瞬間慌了神。
趙聰叫上鄉里的捕蛇人趕往小樹林,到了半路,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
趙聰焦燥,“不吉之兆!”
等趙聰等人趕到時,就看到時舟頭戴斗笠身穿衰衣,正在雨中救人。
醫館的傻子一手抱著只受傷的狗崽,一手舉著傘,在旁邊陪她。
看到他們趕來,時舟衝到趙聰跟前,滿臉都是雨水,“里正,趙公子和他的小廝還在林子裡,到處都是毒蛇,得趕緊想辦法救人啊,拖的久,怕是性命難保!”
錢氏跳腳,“什麼?我兒還在林子裡?快,快救小武啊!”
趙聰顧不得撐傘,趕緊讓跟來的捕蛇人進林子。
結果捕蛇人說:“里正,驅蛇要用雄黃粉,這雨太大了,倒多少雄黃粉都被衝乾淨了,人進不去啊!”
錢氏一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兒啊!”
傻子抱著狗崽,時舟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往人堆裡一站,卻格外顯眼。
時舟在沒人注意的角落冷眼旁觀,眼中透露出一絲漠然,就好像早已看慣了生死,周遭的一切都跟她無關似的。
半個時辰後,趙小武終於被捕蛇人抬了出來,四肢發黑全身發硬,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時大夫!”
時舟幾步過去,幾根針紮在生死大穴,趙小武終於有了回軟的跡象,胸膛也有明顯的起伏。
時舟收針,趙聰急忙問:“時大夫,這就完了?”
時舟嘆氣:“我正要說呢。我剛剛封住了蛇毒侵入趙公子心臟的路,讓他暫時保住命,但他手腳中毒太深,肯定是保不住的,要切嗎?”
錢氏一下跳了起來,“什麼?你要切我兒子的手腳?你這騙子,你這庸醫,我看你是故意想報復我兒,不行,來人,快來人,快把仁心堂的孫聖手請過來,快去啊!”
趙聰也是怕了錢氏,“時大夫,你剛剛拼死救人,我都親眼看見了,既然她要換醫,你就回去歇著吧。”
時舟勸道:“里正,山毒蛇的毒性極強,中毒的人拖延不得,趙公子中毒最深,要是再晚,就不是手腳不保,而是變成人墩子啦!”
錢氏衝過來要打時舟,“你這個毒婦,竟敢咒我家小武,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