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實從學堂回來,嘴裡還哼著小曲,他知道時大夫要帶他們跑路了,但是現在還沒走,他就要乖乖上學堂。
他把書包放下,趴在桌子上寫先生布置的字。
醫館一如往常,佟老實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一樣。
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可能就是東家最近幾天不斷在配藥,各種奇奇怪怪的藥,有時候東家還去山上挖平日裡那些不讓碰的草。
除此之外,她還讓五娘子縫了好多個荷包,然後把研磨成粉的藥裝進去。
午飯都時候,佟老實看了一圈,“咦?甄大夫呢?”
“我讓甄大夫去山上幫我挖草藥了。”時舟說。
佟老實抓來抓腦袋,“那甄大夫吃飯咋辦啊?”
“他帶了乾糧了。”
太陽落山之後,佟老實就倒揹著手在醫館的門前晃來晃去,時不時朝山上看。
時舟出來收晾曬的人參,佟老實急忙跑過去跟她說:“東家,甄大夫還沒回來呢,太陽都快下山了。”
他沒敢說甄大夫是不是摔斷了腿,或者是掉獵人的陷阱裡了,要不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呢?
時舟說:“沒事,他去的時候就跟我說了,今天回來的會有些晚,不用擔心。”
佟老實相信了,第二天早上他上學堂的時候甄有福還沒有回來,等他中午再回醫館,時舟說甄有福幫他們先行一步,打聽前往京城的路有沒有什麼危險的情況去了。
佟老實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東家,甄大夫出門之前,咋都不跟我說一聲呢?”
看得出來,佟老實有些委屈,在他的意識裡,甄有福幹啥都應該跟他說一聲,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時舟說:“事情緊急,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甄大夫。”
“我倒是沒有怪他,我就是覺得他應該跟我說一聲。”
佟老實鼓著臉蛋,摳著手指站到了一邊,整個人看起來焉呆呆的。
時舟看了他一眼,停下手裡的事,說:“老實,你以後可是要當大夫的人,而且,你的年齡也到了獨立的時候,你不該是睡覺要人陪,一個人非要找個依賴的年齡,你啊,得學會自己獨立。”
佟老實乖乖點頭:“我知道的。我就是……就是覺得甄大夫應該跟我說一聲。”
時舟贊同:“這倒是,那等咱們到京城碰到他的時候,跟他好好說道說道,哪有這樣的?連個招呼不打,一聲不吭就走了,不像話!”
佟老實立刻點頭:“對吧對吧?我也覺得甄大夫有點不像話。”
時舟幫著佟老實一起鄙視了甄大夫,佟老實的情緒這才稍稍好轉一些。
安排出發的當天,時舟解開了老太太蒙著眼睛的紗布。
老太太的眼睛一點點睜開,光明從四面八方的照進她的眼睛,讓老太太失聲叫道:“我、我的眼睛能看到了!”
老太太的情緒有些失控,她抓著時舟的胳膊,幾乎要哭出聲來,“我能看到了,我真的能看到了!”
時舟急忙提醒:“紗布剛拆,切記不能用眼過度,不能直視太陽,更不能挑燈也看,最關鍵的是,不能隨意流淚,要多想些高興的事兒。”
她把提前配好的藥塞進老太太懷裡,“藥水煎熬後過濾顆粒雜質,用水洗眼,一日一次。馬車上堆放的藥品比較多,老太太您洗眼睛的藥不能跟那些弄混,你務必自己保管好藥品。”
老太太緊緊抓著時舟的手,“時大夫,我不該小瞧你,你說的對,治病不看年齡,能治好就是好的。幸虧我信了你,否則我現在還是個瞎眼老婆子!”
時舟拿起氈帽戴在老太太的頭上,“五娘子是個心細的人,她一定能夠照顧好您,路上辛苦了。”
五娘子得知孃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