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變了,人與人的關係當然得發生改變。
葉弘波雖然應了一聲,但卻立刻反應了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桓楚深深低下頭,雙唇緊閉,沒有說話。
他的反應在桓楚意料之中。桓楚也知道,自己突然表現出的親近很可能引起這個小心謹慎的參謀長的驚慌,但他卻還是想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
現在他們兄弟裡只剩下他、葉弘波、曹賀和王鵬飛。
王鵬飛當然不用說,已經投靠了野狼團,桓楚就算有心思也不會和他談。
而曹賀只是個後勤部長,並不是說桓楚嫌棄他的地位卑微,只是因為他終究接觸不到銃劍團最高決策層的決策,自己和他說這些更容易引起他的恐慌。
想來想去,自己唯一可以聊天的物件,只有眼前這個摺扇都落在了地上的男人了。
桓楚沒有喊他坐下,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葉……弘波。”
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改變了對葉弘波的稱呼,這樣就不會讓他難做。
“弘波,你知道嗎,黃耀死前跟我聊了很久。”桓楚那堅毅的眼神此時有些渙散:“他說,我們每個人都變了,只有他自己沒變,還和原來那麼莽撞。”
隨著桓楚的話語聲,葉弘波顯然也想起了當年幾個兄弟一起嬉戲打鬧的場景,冷靜的目光中終於流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遲疑著,終於開口說道:“我們,變了嗎?”
桓楚點燃一根菸,那剛毅的臉龐逐漸被煙霧瀰漫:“是啊,他說,我變冷酷了,和冷血動物一樣。”
葉弘波的嘴角扯起一個冷笑,顯然對於黃耀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桓楚繼續道:“他說曹賀變成了膽小鬼,再也沒有了自己的聲音,完全是我們兩的應聲蟲。”
葉弘波眉頭略微蹙起。
的確,自從把酒店捐出來作為銃劍團的基地之後,他幾乎沒有聽見曹賀在會議裡發表自己的意見,甚至沒太看見他與下面的隊員有過太多交流,只是從自己和老闆這裡取得命令,然後直接執行。
就好像一個機器一般,令人滿意,但卻很難有親近的感覺。
想到這裡,葉弘波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曹賀如同機器一樣,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桓楚繼續說著:“最後,黃耀說的是你。”
葉弘波的眼皮跳了跳,顯然也想知道黃耀死前對於自己最後的評價。
“他說你和我很像,也是個沒血沒肉的傢伙,就像是毒蛇一樣,任何人在你心裡都像是可以隨意踩死的螞蟻。”見葉弘波準備辯解,桓楚擺了擺手:“當然,除了我。”
葉弘波這才舒了口氣。
在銃劍團裡,他被誰誤解被誰嫉恨都無所謂,只要桓楚對他保持著信任,那他的安全就永遠存在保障。
葉弘波沉思片刻,說道:“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桓楚彈了彈菸灰,從鼻孔裡發出了聲音:“嗯?”
葉弘波看著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太陽的身影已經隱在了烏雲的後方,天空中一片灰濛濛的景象。
“這個世道,喪屍不殺你,人類也會殺了你。心不狠一點,怎麼活得下去。”
桓楚也將頭轉向落地窗,淡淡說道:“是啊,不狠下心,怎麼能活到最後呢。”
說到這裡,桓楚決定拋開這個略顯沉重的話題,他不想讓自己的話影響到葉弘波的工作狀態。
桓楚的嘴角突然扯起了一個微笑:“你知道麼,老陸這次出去還撿回來個老婆。”
“噢?”葉弘波立刻來了興趣。
桓楚便將陸昊和少婦甘瑤的事情對葉弘波說了一遍,頓時間偌大的會議室裡不時傳來兩個男人的哈哈大笑。
銃劍團軍事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