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就看見擺上桌的早餐是白米飯,旁邊擱著特色醬“嘗香思”。
黃笙說,“隨便吃點,等下帶你四處逛逛。”
南飛頭一次早餐吃白米飯,還是沒有任何配菜的白米飯,臭著一張臉說,“待客之道?”
黃笙用勺子挖出一大坨醬放到白米飯上,然後用筷子將醬裡面的牛肉乾挑出來放到南飛碗裡,討好的說,“牛肉乾都給你。”
南飛氣悶,挖了一口白米飯混著那粒指甲蓋大小的牛肉粒吃了進去。
醬裡面的牛肉粒有些老,醬混著豇豆,用玻璃罐兒封著,味兒都入了裡肉,嚼勁十足卻又滿口香麻。當地特產的大米糯香軟口,醬的風味與其一混,便是他從沒嘗過的獨特味道。
南飛頓了頓,伸手撈過桌上的“嘗香思”,挖了一大勺子醬放碗裡,“哼哧哼哧”的開始大口吃飯。
黃笙笑了笑,也大口大口的吃。
南飛說,“你吃飯就行,別動醬!”
黃笙哼哼唧唧,卻也聽話的就真的只吃白米飯了。
吃完黃笙帶著南飛出去玩兒,出門的時候豔陽高照,可走到蝦田處天色就變得昏暗起來,烏雲黑壓壓的,道旁香樟樹的葉子也被西南風颳得“嘩啦啦”作響。
不消片刻,便聽到窸窸窣窣的雨聲。
暮夏時節的雨不講絲毫道理,且是來得急,來得猛。雨從西南方向一路下過來,黃笙便拉著南飛在田埂上瘋狂的奔跑。
雨滴在後面跟著追,“嘩嘩譁”的砸在地面上,一砸一個小圓坑。
南飛說,“媽的,你這破地方什麼鬼天氣啊?!”
黃笙一把拽上南飛的胳膊,大聲說,“媽的你快跑啊,前面就是養蝦人的棚,趕緊過去躲雨啊!”
兩個人四條腿,到底抵不過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雨滴,才跑出三十來步就被淋了個透。
黃笙說,“快跑!”
南飛一揮胳膊甩開黃笙的手,說,“跑個屁,溼都溼了,你跑前邊兒就沒下雨了啊?傻缺!”
黃笙:“……”
兩人趕到蝦棚的時候頭髮都開始淌水了。
黃笙搭一條長板凳,兩人就坐在蝦棚底下,他將衣服下襬擰成結,擠出了幾滴水。
南飛說,“跟著你怎麼就這麼倒黴呢?”他看了看天,說,“媽的,太陽出來了。”
黃笙將自己的衣襬擰的再擠不出水了就過來給南飛擰。
他蹲著,南飛坐著,他將南飛的衣襬揪成一坨,然後雙手反著擰,擠出了不少水。
南飛垂頭看他,他只能看到他專注的頭頂漩渦。看著看著便心癢癢,他想,完了完了,老子真是連這個人的頭髮漩都喜歡上了。
幾乎本能的,難以剋制的,他伸手戳了戳黃笙的髮旋。
“幹嘛?”黃笙抬頭。
“不幹嘛。”南飛說。
麵皮子忽然有些發燙,心裡波濤洶湧,表面卻是波瀾不驚。
黃笙半跪在地上去給他擰褲腳的水。
南飛再忍不住。
他說,“黃笙,我……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黃笙“嗯”一聲,鬆開南飛的左褲腿,又去擰他右褲腿的水。
南飛說,“很久以前,知道世上有個你。後來一年四季,春光開在往事裡。兩人相約看櫻花,晝夜都是慢鏡頭。三不五時念你的好,七老八十牽誰的手。嘆息改變不了風向,可能記得住,可能想不起,一切很合理。”
黃笙“哎”一聲,說,“張嘉佳寫的,你喜歡他?”
南飛猛的站起來,怒道,“誰喜歡那個死胖子了?!”
黃笙說,“哦,我喜歡張嘉佳那個死胖子。”
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