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頭,癱坐在地上。
微風捲起已經落下的葉子,剎時間平靜被打破,景緻凌亂不堪,泥土的氣味,還有腥味。
我下意識攏攏衣物,顫顫巍巍的坐起來,屆時一片葉子順著風向飄到面前,沾染著淡淡的血色,僅看一眼,就喚醒了我昨日的記憶,灰衣人,妖妖的男子,老翟。
不。
再次回憶還是有恐懼,扶著石頭才勉強站起來,踉蹌的從草叢裡出來。儘管經歷過,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老弟仍然躺在那兒,身下的血早已乾涸,滲進了身下的泥土裡,讓這片地看起來紅的耀眼,臉透出那種死去的人才有的蒼白,被身下鮮紅的泥土映襯的更加可怕。而在我剛剛藏身的草叢不遠處,也躺著兩個人,兩個灰衣人,仰面朝天,表情很是詭異,給人不好相信的感覺,而他們頸上,都拖拽著一條長長的傷痕,觸目驚心。
只看看了一眼我就別開了頭,不敢再看,不管是老翟還是那兩個人。我有點擔心此事我會幹點什麼不好的事出來。
甩甩頭,將那些想法趕走,孃親和老翟都不會希望我這麼殘忍的。現在是時候要回家了,回家。
我實在沒辦法想像我是怎樣把老翟給弄回來的,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了,一路上半背半拖,他的全部重量都壓在我的背上,弄的我直不起腰來,右肩也是劇痛,可此時心裡面的煎熬,又何止於此。
直到我看到了院子裡的蒼竹,圍院的籬笆,籠子裡的雞仔,才湧現出一點點的心安,彷彿躺在院門前的幾個人是不存在的。
幫著老翟清理了傷口,就幫他換衣服,我挑了一件青色的,是之前我給他選的,記得當時我還調笑他穿上就像是常青的竹,他為此還不肯跟我鬧小孩的脾氣不肯穿。其實這也是我的真心話,他在我心裡,是一個永遠不會被忘卻的,應該說記憶。
再之後我像往常一樣洗了個澡,包紮了傷口,也順便將那塊玉佩給洗洗乾淨。我總覺得好象在什麼地方那個見過這個東西,而我預感,他必定會告訴我,所有事情的答案是什麼。直到午時的陽光照在了我臉上,我才發覺,有時候人冷靜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沒有迴避灼熱的陽光,我張開雙臂盡情的在享受,因為我知道,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感受在這裡的安寧了,也許我再也不會回這裡,也許這裡的一切我再不會看見了。
等到我見和所有事情都弄好,也已經到傍晚了。
我望著手中的火把站了很久,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毅然決然的把他扔了進去,頃刻間火焰就開始吞噬一切可以點燃的東西,草屋,小樹,翠竹,雞窩,還有院子裡的五個人。
我默默的背起背囊,可是不捨越來越濃烈,依依不捨的再看一眼眼前已是火海的小屋,我曾經的家,我曾一度以為,我可以在這,安靜的將老翟送走,安靜的過後半生。但卻事與願違。
這十三年的回憶和過往,就全都隨著這場大火化作塵煙了。可發生過的往事,又怎會如煙。
轉過身便不再回頭,每一步卻是沉重。
一路孤獨(1)
總覺得還有什麼事還沒有做,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把我不自覺的走回昨天的那條路,在哪裡他留下了老翟的命。
以前面對林桐那種瘋狂到近乎變態的報復心,我總是有點想象不出來,我甚至在那幾天理想國我遇到這種事情會怎樣處置,我以為我可以很大度的看開,畢竟人已經死了,可是真的輪到自己身上,才真真正正體會到這些事情遠沒那麼簡單,單是當年孃親消失在火焰裡的景象就已深深觸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