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延悔大師動身去了京畿。康熙帝居於深宮,常人輕易無法接觸,所以延悔大師找了個門路,投在了雍親王府邸之中。”
馮慎道:“那雍親王,便是後來的雍正皇帝了。”
“不錯!”鹹觀道人又道,“延悔大師投在雍王府,本想著能順藤摸瓜,伺機打探些皇宮內幕,沒想到自己那一身武藝,卻為胤禛相中。再後來,胤禛在王府內暗中組建了粘杆處,命延悔大師為首任頭領。為使身份不暴露,延悔大師只得暫時應下。然胤禛建那粘杆處是另有圖謀,延悔大師身為‘粘杆拜唐’之首,也難免做過幾樁違心之事……最後見殺業太過,延悔大師便放棄了追查流言,偷偷離開雍王府,匿於門頭溝的戒臺寺,從此隱姓埋名、落髮為僧。”
馮慎道:“弟子想來,那延悔大師的行蹤,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是啊。”鹹觀道人嘆道,“又過了十多年,胤禛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查出那‘軒轅訣’,竟與延悔大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因聽過那‘秘訣軒轅,得之可問鼎天下’的傳聞,胤禛自然是千方百計地找尋延悔大師的下落,最後,便找到了戒臺寺裡。那時候,延悔大師已為寺中住持,雖收了幾名佛家僧徒,卻未將本門精要所授。危難之際,延悔大師將合寺僧眾提前遣散,可剩下一名小沙彌卻死活不肯離去。”
馮慎想起密室畫像上的題跋,忙道:“敢問大師父,當時那名小沙彌,可是那慧存大師?”
“正是!”鹹觀道人接著說道,“見慧存大師一片赤誠,延悔大師便趁著胤禛到來之前,將他正式收入門下,將永珍門的傳承和淵源一併訴之。而後,延悔大師交出四卷《軒轅訣》,又恐背後所文‘血跡密圖’才是胤禛想要的‘軒轅訣’,這才讓慧存大師將自己背後整塊皮都剝下來,一併帶出寺去。”
香瓜吃驚道:“剝皮啊……慧存大師,當時怎麼能下的去手呀……”
花無聲黯然道:“慧存大師剛入門,便要親手將自己師父的背皮剝下,你當他心裡會好過嗎?那比割在他自己身上還要痛苦萬倍啊!可那夜,永珍門的存亡全繫於他一身,哪怕再下不去手,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了……為了門派不絕,慧存大師獨抗了千鈞重擔,此後的餘生,習經授徒、緬懷恩師,辛苦了一輩子,也悲苦了一輩子啊……”
聽到這裡,馮慎百感交集,動容道,“追念先賢,可歌可泣啊……弟子日後,當效仿門中歷代前輩,為我永珍門的傳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啊……”鹹觀道人欣慰道:“有子如此,二師弟必會含笑九泉。慎兒、香瓜,從今往後,你二人要勤習苦修,將來以所學造福蒼生,莫辜負了前輩祖師們的這番心血!”
馮慎與香瓜齊道:“弟子遵命!”
鹹觀道人又道:“慎兒,現在你知道了吧,那藏經筒中的人皮,正是從延悔大師背後剝下的,上面所紋刺的,也便是天鴻真人留在‘軒轅訣’上的‘血跡密圖’。”
馮慎道:“大師父,延悔大師背後所文‘血跡密圖’,究竟是何意?”
鹹觀道人搖了搖頭,道:“當年延悔大師沒有悟透,慧存大師也沒有悟透,此後歷代祖師,更是不明真相。漸漸地,那‘血跡密圖’便被叫成了‘軒轅天書’,傳到我們這一輩,別說是參悟其中玄機了,就連見都沒能見上一面啊!”
馮慎驚道:“怎麼?那藏經筒中的‘軒轅天書’,幾位師父都沒能見到過?”
鹹觀道人嘆道:“只見藏經長筒,未見‘軒轅天書’啊!”
馮慎奇道:“當年前輩們封皮入筒,難道就沒傳下開啟那藏經筒的方法嗎?”
鹹觀道人道:“封皮入筒的,非本門中的前輩,打造那隻藏經筒的,另有其人啊。”
“另有其人?”馮慎愈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