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至於四格格,則是慶親王奕劻的千金。巧的是,這三人皆由慈禧指婚定配,此時境遇也大抵相同,四格格守寡、隆裕守活寡、元氏守望門寡。然隆裕刁橫,元氏憨實,故而這倆沾親的,反不如伶俐乖巧的四格格受慈禧寵愛。
請安後,三人來至炕前。元大奶奶木訥少言,隆裕和四格格也不去理她,自顧自地噓寒問暖。
因是貼己人,慈禧受驚的真相也不瞞她們。榮、娟二侍取出那畫來,隆裕一瞧便跳了腳。“沒錯!就是那賤人!皇爸爸,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得請個得道的大法師,把那賤人的魂魄拘到十八層地獄去,叫她永世也不能翻身!”
慈禧冷冷地望著隆裕,“論起法師的道行,還有高得過白雲觀、雍和宮的?昨日他們畫符、唸經地弄了一整天,管什麼用來?”
“那就是法事沒做對地方!”隆裕道,“應該在貞順門那邊辦!皇爸爸,依著我說,那邊那口井就該填了它!那口井雖說不用,可畢竟也通著宮裡的暗河呀,一想到那賤人的臭屍在地下泡過,我就噁心得不行……”
對珍妃之事,慈禧本就忌諱,聽隆裕這麼一描,心中更為厭懼。“胡說八道些什麼?快給我閉嘴!哼,得虧還是打小念過書的,要是目不識丁,指不定還要說出什麼樣的渾話來呢!”
“老祖宗息怒,”四格格趕緊上前替慈禧捶腿,“皇后娘娘也是一番好心。老祖宗鳳體不適,她著急心疼,這才言多有失……”
“喜哥,你瞧瞧人家!”慈禧白了隆裕一眼,“你呀,能有熙兒的一半,皇帝也不至於叫那賤蹄子迷了魂兒去!還有,你把腰直起來成不成?坐沒坐相、站沒站樣的,哪裡還有個皇后的樣子?”
隆裕忙挺了挺腰,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熙兒,”慈禧轉向四格格道,“這次你在宮裡多住些日子吧,有你陪著說說話,我省得生些閒氣。”
四格格笑道:“這陣子我阿瑪採辦了些鞋料來,我正打算為老祖宗制一雙鳳頭履呢。等做好了,我再進宮來,到時候就算老祖宗攆我,我都不肯走了。”
“難為你有這孝心,”慈禧欣慰道,“不枉我疼你一場……行啊,那就做好了再來,慶王家格格的繡活,可不比匠作處那批縫工差。”
“老祖宗要把我捧上天了,”四格格稍頓,又道:“老祖宗,對那畫像的事,您也別往心裡裝。不就是張畫嘛,扔了就是……”
“唉,”慈禧嘆道,“單是一張畫,我也不會在意。可……可那畫會流血淚啊!”
“許是老祖宗瞧錯了吧?”四格格納悶兒道,“我方才見那畫上,並沒有什麼血淚呀!”
“哎?是沒瞧見哪!”隆裕回過神來,把畫又遞給元大奶奶。“元阿莎,你也看看。”
元大奶奶掃了一眼,嚅嚅道:“沒……沒血……”
“你倆兒又懂什麼了?”慈禧哼了一聲,又道,“熙兒你有所不知,眼下這畫是無甚異樣,可昨晚卻是真真流下了血淚。榮子、娟子當時全在邊上,她們都見到了。”
四格格望去,榮、娟二侍皆點了點頭。“那真是怪了……老祖宗,查出這畫是何人所繪的嗎?”
慈禧道:“派人去如意館查過了,沒查出什麼來。”
四格格聽罷,欲言又止。“老祖宗,按說宮裡頭的事……我們當小輩的不便評長論短……”
慈禧道:“熙兒,有話你就只管說,我不拿你的怪!”
“是,”四格格道,“我曾聽我阿瑪說起過一個人來……若讓他來查查這樁怪事,八成能水落石出……”
“哦?”慈禧眼神一亮,掙扎著從炕上坐起。“是什麼人?”
四格格忙把慈禧扶穩,“那個人姓馮,好像叫馮慎。近來破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大案,在京城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