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不了女人,撈錢就成了他們畢生唯一的喜好,陛下將內庫交給太監打理,侯爺您想想,這內庫能幹淨到哪兒去?比如說,陛下喜歡吃江南的桂花糕,按說最合理最節省的法子,便只需請一個江南的糕點師傅進宮,每天做給陛下吃便是,但太監們可不會這麼幹,這麼幹他們從裡面撈不著錢呀……”
“於是,宮裡掌權的太監們便碰頭開個小會,為了陛下喜歡吃的桂花糕專門成立一個‘桂花糕司’,也不請師傅進宮做,而是從外面直接採買,內庫的帳上便說是從江南快馬運來的原味糕點。明明是宮外現做的零嘴兒,一說江南運來的正宗原味,帳上的成本可就高了。”
“陛下吃到這桂花糕,其中便經過了採買,原料,廚役,庖長等等十餘道環節,這桂花糕才能吃進陛下的龍嘴裡,而為了這一道糕點,宮裡內庫便須撥銀數萬兩之巨,侯爺您想想,真需要花這麼多嗎?還不是這些環節裡的經手人一級一級的貪下來了……”
秦堪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我聽說今年四川雲南兩地礦稅押解進內庫,還沒過兩個月呢,內庫便將它花乾淨了,原來是這幫太監暗裡找了名目貪去了……”
丁順笑道:“貪得最多的自然是劉瑾和馬永成,陛下這會子還以為內庫豐盈呢,絕想不到它早已被蛀蟲們啃空了,這回修建豹房,看劉瑾這幫傢伙怎麼辦,貪個幾萬十來萬兩,陛下或許不會察覺,一下子將內庫二百多萬兩銀子全弄沒了,陛下自己連修房子都修不成,想不生疑都難。”
秦堪也笑道:“如此說來,劉公公此刻一定很焦慮,建豹房這筆銀子可不是小數,劉公公發跡還不到一年,就算把他曾經貪的銀子全貼補出來,恐怕也遠遠不夠。”
“侯爺,咱們要不要煽風點火一番,給劉公公來個雪上加霜?只消將內庫已耗乾的訊息上達天聽,陛下必然龍顏大怒,嚴旨徹查之下,劉瑾的性命必然不保……”
秦堪搖頭道:“龍顏大怒或許可能,但陛下絕不會因為劉瑾貪墨而殺他,陛下重情輕利,十年鞍前馬後侍侯下來的情分,絕非區區銀子能抹殺的,頂多大罵一頓,或者施幾廷杖,動搖不了劉瑾的根骨。”
正說著話,府裡下人匆匆進堂稟道:“侯爺,有貴客。”
“誰?”
“您的岳父和岳母大人從紹興趕來了,此時車駕已到門口,管家領著下人們正卸著行李呢。”
秦堪眼角微微一抽。
完了,當初扳倒劉大夏後便令人將杜宏請進京,原打算擢升其為兵部侍郎,沒想到這事最後竟沒辦好,生生被劉瑾拿捏在手裡,今日杜宏依言趕到京師,結果秦堪自己暫時沒法給他升官,依杜宏那暴脾氣和向來不怎麼和睦的翁婿關係……
見秦堪臉色鉅變,身為他的心腹的丁順自然對侯爺此刻的擔憂清清楚楚,頓時也急了。
“侯爺,給令岳丈升官的事兒暫時沒著落,他老人家已來京師,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他原路打道回紹興吧?”
“丁順,你從窯子找幾個妖嬈女子過來,讓她們當著我岳母的面勾搭我岳父……”
丁順驚愕道:“侯爺,這是何意?”
秦堪咬著牙道:“激我岳母發怒,一巴掌將岳父拍暈,先暈幾天再說,給我留點時間想想法子給他升官……”
“侯……侯爺,這,不妥吧?”丁順冷汗順頰而下。
頭一回見識到女婿對岳父狠到如此程度的,丁順只覺背後一陣發涼。
“打是親,罵是愛,打岳父是因為愛岳父,再說,又不是我打的,沒什麼不好,速去速回……”
話音剛落,堂後屏風處忽然傳來一道憤怒的嬌叱。
“丁順,你敢害我爹,我定刨個坑把你活埋了,信不信?”
二人驚愕回頭,卻見一身暗紅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