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膚色略深一些的,正含笑看著眾姐妹玩耍嬉鬧,不由得展開一把小扇,掩住櫻唇。
金燦燦的光芒,刺得剛巧回過頭來的錦霓眼睛一花,連忙用手去擋。
“主子,可要奴婢去說一聲,以後莫要她們隨便進來了,擾了你休息?”
香扇在後面,小聲地問著,她看見錦霓臉色微變。
錦霓卻並未開口,只是急急奔向那女子,走得近來,一把奪下那摺扇。
宮嬪們一驚,有人剛要大聲質問,早有訊息靈通的,扯住同伴的袖子,幾個人趕緊站好。
因為沒有正式的冊封,誰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便訕訕地垂手站著,尤其那個扇子的主人,更是惶惶然不知所措。
錦霓抓著那摺扇,聲音顫抖,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是在哪得到它的?”
那女子被她的反常驚嚇到,囁嚅了幾聲,說不出所以然,錦霓登時一挑柳眉,威嚴陡現。
“說!哪裡來的?”
眾人見她神色肅然,不禁齊刷刷望向她手中緊緊握著的扇子——
薄如蟬紗的扇面,在陽光下映出點點碎金,隱隱約約地顯出一龍一鳳,好似在那金燦燦的扇子上騰雲飛翔一般。
饒是宮中寶物繁多,大家也被這罕有的摺扇晃花了眼,再加上錦霓的神色奇特,都暗自揣測這扇子有什麼古怪。
“這是……是家父從別人手中購得……我……不清楚……”
在錦霓的懾人目光注視下,小宮嬪儼然要哭出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句子。
按捺住滿心的焦急,錦霓強自一笑,放緩聲量道:“你再想想,這扇子看著便新奇,令尊就沒提過別的?”
她歪著頭想了想,繼而頓悟般點頭,急急道:“對了,我爹爹說那賣扇子的是個傻子,別人給他多少錢他都不要,卻只是要別人替他畫一幅畫兒……”
傻子?!
錦霓一驚,介面道:“什麼畫?”
被她這麼一問,女子瑟縮了一下,喃喃道:“好像是一幅女子的畫像,可那人瘋瘋癲癲,連說帶比劃,也說不出是何模樣。只是不斷地說是美人兒,美人兒……我爹爹見這扇子實在精美,便與他畫了一幅畫兒,換了這扇子……”
如雷轟頂,錦霓晃了一晃,趕緊扶住香扇的手,顫聲道:“他可有說別的?”
“倒聽爹爹說,那痴人一直唸叨著‘蓮兒’、‘蓮兒’的……”
滾燙的液體,滴落在手背上,錦霓鬆開那扇子,任由它跌落在地,反手掩面,滿手水痕,只能無力地倚靠在香扇肩上。
忽而憶起往昔,那年夏天,她在莊中無事,便被鬱驍叫到他房中伺候。
鬱驍嫌熱,只著內衫,執著狼毫揮灑潑墨,她站在一邊研墨,書案上鋪著雪白的宣紙,眼看那美人圖就要完成。
“蓮兒,你看,我可是照著你的模樣畫的,可還喜歡?”
男人將毛筆置在筆架上,颳了一下她的鼻尖,拉著她的手一同賞玩著那墨跡未乾的畫兒。
她也笑,促狹道:“好啊,以後就看畫吧,莫要看人了。”
——卻不曾想到,如今是真的沒有以後。
眾人看出她的異樣,不敢詢問,便趁機福身告退。
其中一個腦筋快的宮嬪,轉了幾下眼珠,趕緊彎腰拾起那扇子,塞到香扇懷裡,幾個人推搡著趕緊走了。
這扇子,錦霓斷斷不會看走眼,世間只有一柄,便是當日她生辰,鬱驍送的扇子,名叫“乾坤”。
當日,她落入馮乾和的手中,二人糾纏之時,被他一把奪去,順窗擲出。
後來她見到鬱驍,惴惴不安地道出實情,誰知鬱驍神秘一笑,從袖中掏出一把摺扇,錦霓一瞧,可不就是那金絲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