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
“劉醫生,我是崇光啦。你不是叫我如果發生吐血癥狀就打給你打電話嗎?”崇光頓了頓。說“所以我現在打啦。”
他拿過一張紙巾擦掉嘴角的血,在電話裡苦笑了幾聲。
他在床邊坐下來,安靜地聽那邊的人講話,不時的點點頭:“恩。”幾聲。過會兒,他眼圈紅紅的,喉嚨含混地說:“可是,我不想死……”
電視機上是華麗的遊戲畫面。無數的戰士拿著槍支衝鋒陷陣。
他揉了揉眼眶,吸了下鼻子,沙啞地小聲重複著:“可是我不想死啊。”
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見雪白的天花板。
再加上雪白的床單。就可以幻想自己是在一個雪白的世界。
我們所熟悉的雪白的世界,有醫院或者天堂。
崇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拿起電話想了想,還是沒有撥打宮洺的電話。
“他不知道呀好。”他這樣想著,翻身起來拿起手柄,“死之前至少要過關啊!”他睜著紅紅的眼圈,盤坐在地板上。
公交車開到離學校還有五站路的時候,南湘打我電話。我接起來,就聽見她電話裡春潮湧動的聲音。隔著電話我都知道她現在一定想一條喝了雄黃的蛇一樣,扭得火樹銀花的。
“林蕭!Neil在學校啊!他到了!你快點回來!”她在電話裡感覺都快休克了。
電話裡,南湘告訴了我中午Neil把一輛賓士敞蓬車直接開到女生宿舍樓下(不用說,肯定又是搞定了門衛),整棟樓的女人的內分泌都被他搞的失調了—回,當然,除了顧裡。顧裡拖著沉重的身軀,迎接了Neil一個大力的擁抱,整棟樓的女人在那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之後,南湘也獲得了一個胸膛禰漫著Dolce&Gabbana香水的擁抱。
我也迅速地在公車上熱血沸騰了起來。
不過五分鐘之後,公車就堵在了馬路中間。一動不動。
我在食堂裡找到南湘的時候,天色已晚,大勢已去。
她老遠就衝我揮手。我一坐下來,她就立刻和我分享Neil的各種訊息。其中自然也包括“又長高倆”,“帥得沒道理啊”。“他的眼睛哦,就是一汪湖”,“金融系的那個系花看見他話都不會說了……”
我和南湘正聊得熱火朝天,誰都沒有發現顧源板著冷冰冰的一張臉坐在了我們對面,等我和南湘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瞪了我們足足五分鐘了。
我和南湘尷尬地轉過身對他打招呼。
自從他和顧裡搞成那副局面之後,我和南湘面對他的時候都有點尷尬。平心而論,我們和顧源本身就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絕對沒有我們和顧裡的關係鐵,顧裡幾乎是我們的親人了。所以,在這種時候,我和南湘在感情上還是更偏向顧裡。
——無論他們誰對誰錯。我和南湘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顧源把一杯水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滿臉不高興地衝我們說:“我今天下午看見顧裡了,和一個男的摟摟抱抱走在校園裡!成什麼樣子!”
我和南湘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都知道那個男的一定是Neil,但是我和南湘都不準備告訴他。說實話,看著和顧裡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向機器人一樣冷靜的顧源發火。實在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我和南湘許願時,經常都會有一個願望是“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見顧裡情緒激動失控的狀態”。當然,這是比看見顧源失控要困難得多的事情。
顧源繼續陰著一張臉:“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就是現在在鬧矛盾,她竟然一轉眼就可以被一個男人抱著四處招搖!如果她做的出來,我也可以!”
南湘眼睛一眯:“顧源,我不太能想象你被一個男人抱著四處招搖,你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