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的是,葉臻當著他的面,給無極閣傳了信,讓無極閣來襄助此事。能向無極閣傳信的,無一不是女帝親信,因而方榆會信任葉臻。
“逃命時,記得看清楚臉,別敵我不分。”由兩個無極閣的影衛押著葉鶴林,葉臻便收起刀,盤腿坐了下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微冷,“不過,我要是那兩個人,看到同伴被你毫不留情地當做替死鬼拋棄,也該寒心的吧。”她用下巴指了指旁邊被五花大綁的兩個昏迷的人,笑了笑,“感謝你送上門來的人證。辛苦演了場戲,到頭來竟是為我做嫁衣呢。”
“好你個葉臻!竟敢耍陰私手段!”葉鶴林嗤嗤出著氣,奮力掙扎,換來的是手臂的脫臼。他“嗷”地慘叫一聲,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你……你敢這樣對我……”
“那也得虧九叔教導有方。”葉臻目光如刀,裹挾著新仇舊怨,冷冷地削過他的臉頰,“我這人向來活學活用,何況,對付你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配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
“哈……你終於承認了!你這個孽種!”葉鶴林面目猙獰,額頭青筋暴起,歇斯底里地說,“所有人都死了,你憑什麼活著?你一封信,斷送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啊!”
“呵,到現在,你還不承認麼!不是你勾結陳崇緒,洩露的訊息麼!”葉臻眸底泛起猩紅,握刀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才勉強剋制住自己殺人的慾望,“親手送血脈親人上路,你難道就毫無愧疚之心?葉鶴林,你真他媽的是個畜牲!”
“若你不來找……若你永遠也不查當年的事!你都活下來了,為什麼還要扯著大家一起去送死?”葉鶴林死死地盯著她,冷笑道,“真相有多重要?”
“你少惺惺作態。”葉臻冷眼看著他,語氣反倒冷靜下來,“葉鶴林,真相重不重要,你不配提。你沒骨頭,投了敵,到現在也不認為一切是你的錯。你揪著我不放,只是想讓自己不愧疚——當然,如果你還知道一點廉恥的話。”她頓了頓,嗤笑,“好,我們不提葉家人。我只問你,阿容去哪了?”
問這話的時候,她牢牢盯著葉鶴林的眼睛,聲音卻不可避免地在顫抖。
“阿容?哪個阿容……喔,你說他啊。”葉鶴林眸光閃爍,忽然瘋子般大笑起來,“他死了!你不知道,我親手殺了他,一刀一刀,活活挖掉了他的眼睛,再把他……啊!”話音未落,葉臻刷地抽刀,狠狠刺入他的左眼。血漿迸濺,腥味撲面,葉臻卻只覺哀痛欲絕。那個鮮活的少年,終究還是沒有生還,還是以這樣殘忍痛苦的方式死去!他的弟弟阿晶正滿懷期待地去找他,他才十六歲啊!
葉鶴林被劇痛刺激,聲音也尖銳起來,“那雙眼睛真是好看呀……可惜千不該萬不該,他看見了我寫信,我怎麼可能還讓他活著……”他半張臉都是鮮血,狀若癲狂,仍舊絮絮叨叨地說著,“你們要是去了,恐怕找不到什麼東西了,屍體我切碎了,丟到了河裡……”
聽到這裡,葉臻再也忍不住,一腳把他踹倒在地,膝蓋壓跪在他胸口,當即嗆得他噴出兩口血沫。那兩個一直被教導無悲無喜的無極閣影衛,臉上也現出了濃烈的憤怒情緒。
“葉鶴林,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大卸八塊,剁成肉泥……可即便這樣,也不夠償還你犯下的罪孽!”葉臻悲愴大笑,“你這條爛命,有什麼資格去賠那麼多那麼好的人。拿你祭奠英靈,我都嫌髒。”
她一把甩開葉鶴林,站起身,走到崖邊。
夕陽西下,山谷間長風浩蕩,吹得她心底空茫一片。
當那些早有預料的結果被殘忍地證實,她才知道她根本無法有邏輯有條理地去應對。她被怒血衝昏的頭腦中只瘋狂叫囂著一個念頭:殺了葉鶴林!殺了他!殺了他!
不,不能衝動……葉鶴林,他既然與陳崇緒勾結,他既然迴避真相,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