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快。他看見了葉臻身後不遠處的無字墓碑和墓前剛剛燃盡的紙錢,也看見了用凌花閣的盒子裝著的酒菜,想道,她恐怕也就是與他前後腳到的臨川。
他想要解釋,卻發現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他自己也沒有想明白,張燁的目的到底是要除掉陳家,還是與陳家聯手?他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在給女帝做事,還是在給張燁做事。若說他是給自己做事,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曾並肩作戰的寒光刀就橫在他要害上,他只覺心痛如絞,耳邊嗡鳴不止,葉臻還在質問著他什麼,他漸漸地也有些神思模糊了。他伸手扶住了樹幹,微微靠了上去,有些吃力地說:“不是保護張燁,是要先穩住他,也是警告他。魏平身上的傷是我取的利息,來日都會一一由張燁自己償還。倘我有本事端了寧壽宮,怎會如此拐彎抹角……我事先不知魏平要引你去臥龍山,否則我怎會讓你去冒險!”
他此時腦子實在不太清楚,儘量有條理地、挑重要的說,也不管葉臻能不能聽懂了。實際上,看見葉臻對他拔刀相向,他就已經頭腦空白,無法思考了。他心口疼痛沉重不已,唯一記得的就是要抓住眼前這束光,如若今日讓她離去了,往後他就將永遠煢煢獨行了。
他看著追著他動作的刀尖,眉目中含著深切的痛楚,呼吸也沉重起來,可始終沒有還手,甚至沒有自衛,只是繼續說道:“魏平的事,我也不知道,所以才不知如何跟你說,無字書更是還沒有眉目。”他耐過心頭一陣劇痛,腦子迷糊,下意識貼近她,急促道,“婚事是真的……”
葉臻怔愣間,反應便慢了一拍,隨著他的靠近,鋒利的刀瞬間擦過他的脖子,血珠迸濺,幾乎就在同一剎,寒光脫手而出,哐啷一聲隨著他未說完的話砸在地上。
“你瘋了!”葉臻大驚失色,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想踹他一腳也沒捨得,“你想死啊!”
玄天承這時才感覺到脖子上的刺痛,抬手去摸,指尖一片粘膩。他怔怔地看著,嘴角掛上了慘然的笑,接著便見葉臻滿眼的震驚與恐懼,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葉臻顫著手,輕輕地去擦傷口上的血。好在她及時丟了刀,割得不深。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後背寒涼,渾身血液直衝腦殼。
這不是做戲。如果她剛才反應再慢一點……她不敢想!
她從沒有想過殺他。只是聽血影稟報魏平死訊之後,心中疑惑叢生,前來祭拜時,頭腦中早被憤怒與仇恨填滿。忽地見他來此,不及多想便攔了上來,想要問個清楚明白。即便如此,她也絕不可能真的對他下殺手。她想過他們倆在此大打出手,哪裡想到他竟然往她刀尖上撞!
其實,她看到他時,手就已經軟了,心也慌得厲害。她慣來喜歡掌控一切,可玄天承與望川樓事件可能的牽連,讓她的理智和情感完全攪合在了一起,她沒有辦法條分縷析地思考。
望川樓出事那天,她闖寧壽宮時,就曾與他吵過一架,那時她拼命提醒自己他是寧壽宮的人,不能全然信任。可他陪著她一路查案,又捨命為她解毒,在臥龍山處處相護,挑明感情之後,她心中的天平早就發生了偏移。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以為的對他、對這份感情的相信,所謂勇敢的嘗試,仍然抵不過自己的猜忌。她潛意識裡,根本沒有她以為的那麼相信他,甚至第一時間將他歸為寧壽宮的同黨。
或許她真的本就是個涼薄的人,又或者,她以為自己已經決定去愛了,實際上卻仍然在心中高築了防線,一嗅到危險的苗頭就開始退縮。
她知道自己愛著他,可對這份愛的重量沒有自信。因為不自信,所以敏感,生怕玄天承真與寧壽宮同流合汙,又生怕自己承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儘管明知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當她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