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鬱無莊柔聲應下,接著回到原位,不厭其煩地按揉著方才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合上眼皮的慕朝棲漸漸平靜下來,甚至真的覺得肚子好受了些——而此時,鬱無莊已然輾轉到她的腳跟處,用左手拇指的指腹揉捻起她腳趾間的太沖穴來。
寂靜無聲的屋子裡,慕朝棲悄悄睜開了眼眸,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已經忙活了不止一刻鐘的男子。
她看著他靜靜地跪坐在床尾,微垂著腦袋,一隻大掌輕託著她的玉足,另一手則不住地按壓著她的太沖穴——那神情,一絲不苟,好像是在做著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
此情此景,看得慕朝棲心頭五味雜陳。
她說不清,這感覺是暖,是痛,是甜,還是澀,只知道眼前這個甘願屈身去按摩她腳上穴位的男子,真的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
如此情義,她何以回報?
眸中溼意乍起,她抿緊了雙唇,最終默默無言地合上了雙眼。
這一晚,她睡得倒還安穩。
不過,為她的一夜好夢保駕護航的男子,可就沒這麼舒坦了。
鬱無莊一直替愛妻揉壓穴位到亥時,在看到女子原本鎖起的雙眉逐漸舒展開了之後,他才安下心來,起身熄滅了屋裡僅剩的一盞燭火,最後躡手躡腳地回到床邊,靠著她的身子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身旁呼吸平緩的慕朝棲尚置身夢鄉,生怕吵醒妻子的鬱無莊就已經小心翼翼地離了床榻,拿了衣裳跑去屋外洗漱、更衣了。
獨自一人用過了早膳,他如同前陣子那般,坐著馬車前往玉衡皇宮參與早朝。
想那七月中旬時,他因為引渡到體內的一寸紅之毒而咳得厲害,已經有足足十餘日沒去上朝了。他本以為昨個兒他一復出,鬱無嗔定是要試探虛實的,結果對方並未在早朝後宣他前往御書房,倒是他在安安穩穩地步出朝堂之後,碰上了他的“岳丈”和上回同“岳丈”一道的衛將軍。
所以,也就有了後來他隨盧老爺一同前往盧府拜見——以及今日即將到來的另一場會面。
暗暗回想起昨日三人站在一起談話的情景,鬱無莊不動聲色地傾身向前,抬手掀開了布簾。
“火雲。”他開口喚著,令坐在車外的男子立即回頭應聲。
“主子有何吩咐?”
“別忘了待會兒回府前,要去一趟密竹林。”
作者有話要說:
☆、訊息
此番下令的鬱無莊未嘗料想,就在他思忖著鬱無嗔緣何昨日未有找他“談話”的時候,對方今個兒卻來了個突然襲擊。
退朝後,一個太監攔住了他將欲離去的腳步,說皇上宣他到御書房一敘。
國君召喚,他身為臣子,不得不從。
於是,鬱無莊鎮定自若地來到了鬱無嗔的跟前。
“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面色如常地屈膝請安,他口中高呼萬歲,無法注意到鬱無莊眼中一閃而過的陰冷。
“平身。”停筆抬頭看向來人,鬱無嗔已然掩去了眸中的冷意,不動聲色地例行了君臣間的禮節,“前幾日你告病不朝,想來如今,已然康復了?”
眼瞅著年輕的皇弟不緊不慢地起身,他面無表情地開口詢問——那語氣毫無漣漪,不帶一絲關切,亦未有一分諷刺。
“託皇兄的福,臣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鬱無莊抬眼坦然地與男子對視,一席話同樣是說得禮貌而疏離,“臣弟謝皇上關心。”
是的,這些年來託他的洪福,他鬱無莊韜光養晦,甚至不惜用藥暫廢了武功,禍及了性命——現如今,總算到了他否極泰來、厚積薄發的時候了。
只要他和他的人苦苦尋覓了多年的寶物一到手,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