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
翌日辰時,玉衡禁宮的大殿外寒風呼嘯,殿內的朝堂上則是暗潮湧動。
果然不出畢無莊所料,真就有大臣按捺不住心中巨大的疑問,站出來當面向他提出了質疑。
按理說,眼下玉承帝下落不明,大皇子和三皇子又自請貶為庶民,剩下個不成氣候的二皇子終日呆在寢宮裡不問世事,這朝野上下,就唯有同樣流著天家血脈的七王爺能夠主事了。
可偏偏在眾人即將擁立蕭王為帝的這個節骨眼上,卻不知打哪兒冒出了個“蕭王非先帝骨血”的傳言,這可叫人如何是好?
“諸位大人可知,這流言從何而起?”面對眾人或心急如焚或略帶慍怒的疑問,畢無莊始終面不改色。
“這……下官等人不知。”為首的一名官員還算恭敬有禮地衝著男子拱了拱手,老老實實地承認道。
“據本王派出的探子來報,這一陣子,有不少輔國餘孽在皇城周圍一帶活動。”畢無莊令自身站在了鬱家人的角度,面色如常地道出了上述事實,“本王以為,定是那些人不甘被我玉衡奴役,故而趁著朝中群龍無首之際,特意四處散步謠言,為的,就是令我等自亂陣腳。”
“這……”
“還有這樣的事情?”
“沒聽說啊……”
“看來是那些餘孽意圖不軌啊!”
真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在場的文武百官皆忍不住議論紛紛,原本對畢無莊深信不疑的人難免義憤填膺,原先因外界傳聞而對他有所懷疑的人則表現出了些許動搖。
“清者自清。”眼見輿論漸漸倒向了自己這邊,畢無莊適時地抬高了嗓門,僅以四個字便很快令群臣安靜下來,“本王自小生在玉衡、長在玉衡,箇中是非真假,各位大人想必都是看在眼裡的,切莫因為宵小之輩的一個詭計而亂了方寸。”
“王爺說得有理,說得有理……”眾人聞言相繼拱手作揖,可謂是趕緊接過未來國君主動鋪好的臺階,三步並作兩步地踩著往下走。
“至於輔國餘黨的蹤跡,本王業已派人去查探,相信不日便會有些眉目。”眼瞅著眾臣皆已低頭示好,畢無莊也不再多作辯解,這就以一句交代作為結尾,結束了一個被火雲等人擔心了多日的議題。
兩天後,“流言不攻自破”的訊息就從玉衡皇城內傳到了慕朝棲的耳朵裡。
奇怪的是,聽聞此訊,慕朝棲非但沒覺得心下一沉,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或許她的潛意識裡早就知道,他定會有法子渡過難關。
相比之下,銀婆婆的反應可完全沒她這般淡定了。
“蠢貨!一群蠢貨!”老婦人氣得橫眉怒目,若非有旁人在場,她恐怕就要拍案而起了,“這玉衡國的人,都是一群敵我不分的蠢貨!”
慕朝棲位於主座上,抿著嘴唇不接話,只是神色淡淡地揮了揮手,把前來報信的部下給遣退了。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失望?!”這時,氣不打一處來的老人留意到女子那毫無漣漪的臉龐,不禁擰緊了眉毛上下打量起她來。
“畢無莊有能力應對,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慕朝棲從容不迫地看了銀婆婆一眼,隨即收回了目光泰然應答。
“哼!我看你直到今日,都還對他念念不忘!”正在氣頭上的老者狠狠地瞪了瞪眼,自然免不了要往這方面想。
“婆婆,”誰知女子卻是輕描淡寫地喚了一聲,隨後毫不避諱地看向了老人的雙眼,“他是害死爹爹和孃親的仇人……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許是女子說話時的眼神太過沉寂,老人盯著她看了許久,終究是未置一詞。
最後,銀婆婆皺起眉頭拂袖而去,徒留慕朝棲一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