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大意了!是他低估了他的對手!
然而,現在不是光顧著懊悔的時候。
鬱無莊眸光一轉,對上了火雲憂慮的視線,開門見山道:“火雲,天色一暗,你就去一趟洛家,務必闖過凌絕陣,奪得解藥。”
此言一出,火雲就徹底確信了,他的主子沒能以和平的方式從嫣妃那兒拿到解藥。
其實,從主子剛進門時的表情上,他就已經探知到這一不幸的訊息了。
或者說,在主子前往皇宮求藥的那一刻,他業已預見到了這樣的結局。
雖然對那個洛家的女人並不諳熟,但她的“光輝事蹟”早已傳遍大街小巷,加諸她和同主子過去的關係……總之,就算他想把她當做一個好人,現實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腦中思緒千轉百回,火雲面上已是接下了鬱無莊的命令。
不料他話音剛落,不知其事但已隱隱猜測到什麼的陸修就急不可待地發問了:“王妃中毒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叫人壓抑的沉默。
直到對整件事情最為清楚的鬱無莊愁眉不展地開了口:“我們在回宮的路上遇刺了,朝夕替我擋了一鏢……”
簡潔明瞭的一句話,登時令陸修氣血上湧。
驚怒之下,他霍然起身,作勢就要將手伸向鬱無莊的衣領。所幸眼明手快的火雲及時抓住了他的手掌,護住了自個兒的主子——也正是這一抓,讓火雲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子,竟是個練家子。
同樣的事實,觀察入微的鬱無莊也注意到了。
若是普通的男子衝動起來,充其量只會毫無章法地胡亂揮拳而已——但剛才他那險些就要揪住他衣領的手,以及另一隻蓄勢待發的拳,顯然是有路數的。
“唔……”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平躺在榻的慕朝棲忽然低吟了一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一回,是鬱無莊先行反應過來——他毫不猶豫地越過方才還橫眉怒目的陸修,徑自坐到了床邊。
“朝夕,朝夕?朝夕……”他也不曉得這般呼喚是否有用,只是下意識地握住女子的柔荑,不厭其煩地喚著。
與此同時,作為在場唯一的醫者,始終未置一詞的土衾業已俯下身去,以三指搭上了女子的手腕。
“主子莫要擔心,是真氣受毒藥影響而在體內流竄所致。”須臾後,土衾拿開了右手,定定地注視著鬱無莊,如實相告,“不會傷及臟腑。”
鬱無莊抬眼略作頷首,一雙劍眉仍是無法舒展。
等等……土衾方才說……真氣?
他挪回慕朝棲臉龐的視線這就又驀地轉移到了土衾的臉上。
“你們都知道了?”鬱無莊忽然發話。
“……”土衾聞言先行點頭,站立著的火雲和水色也相繼預設。
是的,先前主子未歸之時,王妃因毒素入體而上躥下跳的真氣就已被土衾診出,一邊的水色和火雲出於擔心,自然是追著土衾問王妃這是怎麼了——不善欺瞞也不願欺瞞的土衾只得向兩人道出了實情。
他們的王妃,是個習武之人。
本來,這個秘密會被隱藏得很好——只要真氣不在身體裡躥動,一般是沒法透過把脈來發現的。
因此,即便王妃平日裡有個頭疼腦熱故而請了大夫醫治,她身懷武藝的秘密也不會輕易暴露——就好比上一次她在雪地裡跪暈了過去,宮裡的太醫在替她號脈時就沒能察覺。
可是這一次的情況,不一樣了。
昏迷不醒的慕朝棲自是難以未卜先知,她“盧家千金”的身份此刻已然遭到了嚴重的質疑——確切而言,是否定。
相較之下,全程旁聽了鬱無莊等人的對話,在場的陸修也已意識到了這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