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師父是大反派,但也是人啊,還是身嬌體弱的人,那可是當真禁不住任何驚嚇的。
湯敬意吐完了,拿出錦帕擦擦嘴,說了句“本官失態了”,然後才回南奚的話。
“王爺無事,南姑娘切勿擔心。”
何止是無事啊,簡直是嚇死個人。
從前只聽過王爺審訊手段驚人,刑罰駭人聽聞,令人聞風喪膽,哪怕再硬的骨頭都不得不臣服,今日親眼得見,屬實是讓人忍不住心顫。
南奚還想進去,可剛走了兩步,黎卿墨便出來了。
“咳咳咳……”
“師父。”
南奚迎過去,用手輕撫著黎卿墨的後背,“可是嚇著了?我看皇上和湯大人出來時臉色都不對,是不是那個趙四不老實?我去看看。”
黎卿墨攬著她的肩膀把人帶過來,“無妨,南兒幫我弄些水來就好。”
“哦,那師父你坐這兒等著。”
南奚把人攙到旁邊的石凳上,然後小跑著離開。
黎卿墨斂了眼中的笑,看向湯敬意:“人招了,去問吧。”
面對攝政王的迅速變臉,湯敬意只當沒看到,彎腰俯首:“是。”
然後轉身進了牢房。
黎北穆這會兒已經沒剛剛那麼難受了,臉色回暖一些,想了想,道:“皇叔,我也想去聽審。”
黎卿墨看向他:“不怕了?”
黎北穆搖頭:“皇叔特意留我在牢房,就是要鍛鍊我的心性,不論那刺客是誰派來的,目標都是除掉我,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
黎卿墨深深看了黎北穆一眼,語氣淡淡的,“去吧。”
黎北穆進去了。
夏睿忍不住說道:“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皇上尚且年幼,怕是沒法獨自應付。”
黎卿墨當然也知道,“作為一國之君,他的人生不該如此順遂,從前是本王太慣著他了,將他侷限在宮牆之內,窺不到這世間的險惡,十五了,也該出來見見世面,撞幾回南牆了。”
南奚端著溫熱的茶水走回來,“師父,溫度剛剛好,不燙的,你快喝。”
黎卿墨一手接過茶杯,另一隻手掏出錦帕拭掉南奚鼻尖上的薄汗。
“師父,我想考仵作。”南奚說道。
這是她想了很久才決定的。
她不能總在攝政王府吃白食。
剛好京兆尹這裡有空缺。
一來是她老本行,做著順手。
二來又可以為人平冤昭雪,順便賺功德點。
而在東嶽國,想在府衙做事,必須要經過一番考試,筆試面試缺一不可,最關鍵的是女子亦可參加。
“為什麼?”黎卿墨問:“可是在府中無聊了?我讓菡萏和芍藥多給你買些話本子之類的打發時間。”
“不是。”南奚搖頭:“我總要出去闖蕩,養活自己啊。”
黎卿墨擰眉,“零花錢不夠了?”
“也不是。”南奚再次搖頭:“只是想自己做些事情,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且破案平冤也讓我很有成就感和滿足感,我很喜歡。”
看得出來,南奚是真的很喜歡做這些事。
黎卿墨也不再阻撓,“不用考試,我會告知湯敬意,由你來做新任仵作。”
“這會不會不太好?”這就是傳說中的走後門空降嗎?
黎卿墨揉了揉她的頭,語氣認真:“你有那個能力,反正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不如早些上任。”
沒有人不喜歡被肯定。
南奚笑著問:“師父真的覺得我一定會考上?”
“當然。”黎卿墨對此毫不懷疑。
南奚:“那我就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