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知錯,母親莫氣壞了身子。”
楚穆清冷眼斜睨著他,說道:“本宮留著南奚的性命,只是不想墨兒知道是我殺了她,因此與我生分,等到一個月後,她徹底忘了墨兒,本宮會安排你們見一次面,讓墨兒對她徹底死心,這個前提是,你要讓南奚愛上你,一心只有你。”
千昱點點頭:“兒子明白。”
楚穆清很滿意他的聽話,“退下吧。”
千昱拱手作揖,攥緊那個瓷瓶離開了旖霞園。
今日的雪下的並不大,無風,可他還是覺得有種痛徹心扉的冷。
母親啊,你一心為了黎卿墨,可還記得,我也是你的孩子?
他恨。
恨黎卿墨。
恨母親。
可恨的同時,又忍不住對母親心生期盼。
期盼著那微不足道,哪怕是憐憫的一絲母愛。
可惜啊,他終究是從未品嚐過。
“公子。”隨從走過來,想為他撐傘,卻被他搖頭拒絕了。
就這樣淋著吧。
把他心頭那點火淋滅。
這樣也就沒了失望。
“走,去李府。”千昱說道。
隨從下意識開口:“公子,成親前新郎新娘不宜見面,不吉利。”
千昱陰翳的眸光掃向他,直到隨從被嚇得低下了頭。
“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
“是,奴才知錯,請公子恕罪。”隨從直接跪地磕頭。
千昱狠狠踹了一腳,隨即嘴角又忍不住生起一抹自嘲。
他也就只能拿這些狗奴才撒撒氣,逞逞威風了。
“起來吧。”千昱說完就徑直上了旁邊的馬車。
隨從道謝後,連忙坐上車轅,駕著馬車朝城內趕去。
……
李府曾是三朝元老,卸甲歸田後子孫再無人入仕,從商後亦大有可為,富甲一方,憑藉著祖蔭在京城也混的風生水起。
到了這一輩,卻只得一嫡女,自幼醜陋,甚少出府,且身子羸弱,常年與草藥為伴。
沁芳閣,便是李雲初的閨房。
院子裡,鞦韆輕輕搖擺,李雲初身穿一襲粉白色的蘿裙,坐在上面。
丫鬟淺憶拿著狐裘披風小跑著過來。
“小姐,您怎麼又一個人出來了,冬日天寒,您大病初癒,若是再凍著了,明兒可就做不了新娘子了。”
淺憶把披風給李雲初披上,看著她那遮了半邊臉的紅色胎記,輕嘆一聲,沒再說話。
“淺憶,我不想嫁人。”李雲初說道。
爹爹說她患了一場大病,醒來就忘記了一切,索性身子有所好轉,只是需要按時服藥。
可是,還說她有一未婚夫,明日大婚。
這兩天逢人便跟她說這些事,彷彿生怕她再忘了似的。
千篇一律,就連修飾的詞語都一模一樣。
李雲初覺得怪異,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淺憶把食指立於唇邊,“噓”了一聲,瞧了瞧四周,見無人,這才敢說話。
“小姐,您怎麼又犯糊塗了?這樁婚事可是長公主所賜,您未來的夫婿亦是長公主的公子,又豈是說不嫁就不嫁的?”
李雲初道:“可我都不認識他。”
不認識的人,也能成婚嗎?
淺憶把暖呼呼的湯婆子放進她的手中,“我的好小姐啊,您是病的忘記了一切,所以才不認識未來姑爺的,從前你們感情可好著呢,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是嗎?”李雲初目露疑惑。
淺憶眼神微閃,“當然了。”
李雲初又問:“那我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