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被她全身上下散發的耀眼光芒和氣勢懾住了。
“風哥哥,”她伸出纖細的小指,清秀美好的臉上透著毫不猶豫的堅決,“你敢和我訂下這個關乎一生命運的約定嗎?”他目光深刻地直直鎖住她的視線,彷佛已深深窺入她靈魂深處。如此美麗的認真。在這一剎那,他內心不禁對她升起強烈的激賞。
他微微地笑了。
好,就賭一把世上是否有堅貞不移的愛情,賭她是否會就此蛻變為思想成熟、行為獨立的好女子!
“月上柳梢頭,”他點頭開口,“人約黃昏後。”
“人……約黃昏後?”章靈雙眸亮了起來。“好,黃昏後,就約在黃昏後!”
這代表,他是有極大可能會去了?
風滿樓伸出手指勾住她的小指,以和她相同的堅決,勾指為契,定下約定。
兩年後的元宵,十五燈會的那日,是死生契闊,還是各自遠揚。
第8章
夜已深。獨自在外頭晃了大半天的章靈,噙著一抹似喜似悲的恍惚笑容,慢慢贈回了家。
從今天起,到兩年後的元宵為止,她已和風哥哥說好,在這段期間不再相見。可她心底空空落落的,像是遺失了什麼。
春夜微暖,她卻突然覺得有點冷。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相信我?”她仰望著天空稀稀落落的星子,小臉上滿是迷惘與惶惑。長夜無語。
“我還能怎麼做?”章靈步伐沉重地走過小橋,步過西苑,不經意瞥見賬房視窗隱約猶有燈火。
咦?都這麼晚了,怎麼阿孃還在賬房裡?她正想開口喚,卻聽見賬房裡有個男聲嘆息―“夫人,這事太嚴重了,恐怕不是晚生可以擔待處理的。”
“戴先生,你是這京城裡最有本事的賬房先生,請你一定要幫幫忙,我們章家一世都感激你……”章雲氏低聲道,聲音透著罕見的焦急。
“夫人,若晚生能幫得上的,自然會盡力相幫,可是之前的賬房先生手法太狠毒利落,所有買賣契約上蓋的全是章氏的印信,就算您不認也不成。”賬房戴先生搖著頭,一臉愛莫能助。“夫人,這是晚生這些日子去張羅搜尋來的條子,您可一一過目。”
發生什麼事?什麼賬房先生手法太狠毒利落?他們說的是誰?
章靈心下忐忑不安,直覺想逃離這彷佛籠罩著不祥預兆的賬房,可是雙腳卻自有意識地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章雲氏沉默了很久很久,再出聲時,已是略帶哽咽。“不……”
“唯今之計,只有估計清點出損失到什麼地步,還有,外頭究竟有多少人是拿著章氏開出的質借條子。”戴先生頓了頓,不忍地道:“晚生粗步估算過,若將手頭上僅剩三處房產,外加這大宅子全數賣了,或者足夠賠給那些人。”賣這大宅子?賣她的家?章靈臉上血色頓時褪得一乾二淨。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阿孃!”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推開門,臉色慘白地望著繼娘。“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要賣我們的老家?這是咱章家傳了好幾代的宅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賣呀!”
“阿靈”“章雲氏萬萬沒想到女兒會出現在這裡,面色大變。
“究竟怎麼了?你告訴我呀!”她心急如焚,一把抓住繼娘。
章雲氏鎮定下來,勉強擠出一朵笑來。“傻丫頭,沒事,我只是跟新來的賬房先生沙盤推演一下,倘若咱們章家財務出狀況的話,究竟該怎麼處理才好……娘只是在考考戴先生罷了。”
“是嗎?”她臉上驚惶之色猶未褪,轉頭望向新賬房先生,“是這樣的嗎?”
戴先生吞吞吐吐,“這……”
“就是這樣!”章雲氏斷然道,隨即攬住她的肩頭,笑著就要將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