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鮮血，嘴唇上都是殷紅的血絲，可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神情中卻是從所未有的暢快和鮮活。
世界意識趕緊掃了一下望月芥羽的腦域，發現他的精神力已經徹底潰散了。
“你利用我？”
後知後覺的世界意識不斷喃喃。
突然，祂拔高音量，聲音帶著幾分怒氣：“紅桃K，你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隨著祂的話，原本露出一絲曙光的天空重新陰沉下去，海岸上的浪潮又一次洶湧起來，無風掀起巨浪。
望月芥羽沒有回答祂，只是暢快地大笑。
青年的笑聲中帶著沙啞和幾分譏諷，完全不像是從前的那個風光霽月的課長大人，更像一隻得逞的惡鬼，似哭似笑，讓人難以捉摸。
只可惜空曠的沙灘上並沒有人聽到，最後只能被海浪聲吞噬下去。
已經想明白了一切的世界意識俯視著他，原本稚嫩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成熟：“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們！”
那些示弱、那些順從、那些忍辱負重……全是紅桃K的偽裝！
什麼時候踏入紅桃K的陷阱裡呢？
——就是從祂找紅桃組幫忙的那一刻起！
紅桃K的目標一直都是祂！不，或者說是精神反噬！
“當年黑桃A明明被你抓住，但你還是故意放水，讓黑桃A使用精神力攻擊世界之子，讓我被迫從沉睡中甦醒。”
世界意識因此沒有發育完全，一開始就是碎片的形態，元氣大傷。所以祂後來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維護主線，最後只能來找紅桃組幫忙。
望月芥羽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而且這個結局恐怕也是你早就準備好的。”世界意識幾乎說得咬牙切齒。
望月芥羽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幫世界意識達成完美結局！因為他要的就是那道懲罰——世界法則的反噬！
來自普卡世界的他們，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廢除掉精神力，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且不說人的腦域極為複雜，想要精準攻擊產生精神力的精神識海，無異於一場豪賭，死亡率極高。即使成功命中，勉強存活下來，也多半落得腦域受損，大腦死亡的下場——那還不如直接死掉。
巧的是，世界法則的精神反噬針對的也是他們的精神力。
不過和他們自己相比，全知全能的世界意識可以透過法則，直接鎖定他們腦域中的精神識海。並且法則是死板的，絕對不會超脫出自己的法則之外，一旦反噬，那麼反噬只會作用在精神識海上，反噬的精準度極高。
這就相當於人看自己是三維的，可世界意識處於更高維度，祂看人則完全是降維打擊。
而望月芥羽就是利用這一點，鑽了世界法則的漏洞。
——他藉助這道精神反噬，將自己以及紅桃組其他人的精神識海毀掉了。
而精神識海是精神力的來源……精神力一旦消失，他們被標記的精神印記也就徹底失效了。
“也要謝謝你，提前讓我體驗了一下反噬的力量大概有多大。”
終於，望月芥羽停止笑聲，啞著嗓子說道。
世界意識知道，望月芥羽說的是坎婭號那次。
祂當時故意找了一個藉口懲罰望月芥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順勢計算精神反噬的強度，方便提前做好準備。
……實在太可怕了，這個傢伙一直都在演戲！那些無奈和惆悵，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這一刻，世界意識才深切地明白——祂和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個狡猾的青年玩弄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