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僅僅半刻鐘,目下縣衙弓手已經死傷十一人。
“停止射擊,持盾注意防護自身,但不許離開崗位一步,準備進入短兵相接,城頭陣地不能丟!”高方平忽然抬手打住了他們的無效射擊。
射擊是監軍裴炎成下的命令,但原則上老裴是監軍,職責是監督和幫助高方平,所以掌印的主將依舊是高方平,於是大家停止了射擊。
裴炎成沒有干涉,回身看了一下城中某個大宅冒煙起火的態勢,還有喊殺之聲,又聽聞那是高家的大宅,於是擔心的下令道:“索超!”
“末將在。”
“帶領你麾下侍衛救援高家,高家不能出事。”裴炎成道。
索超打算帶著北1京跟來的精銳離開之際,高方平卻冷冷道:“高家死不了,就是真死了,過後我給他們報仇!現在重中之重就是城牆城門陣地,不能讓流民進城這是底線,否則就變為民變,要死很多人。高家就算死光,也只是少數兇徒參與的滅門案,是刑事案件而不是打仗,對於整個高唐戰局無損。”
馬步軍都頭嚇得臉色慘白的跪下來道:“若是咱們縣尊死了,我等也會沒命的。”
“現在是打仗!你們要是敢違反軍令丟了陣地,我殺你們全家祭旗!媽的這是調虎離山之計都看不出來嗎!高家被攻擊只是幌子,突破城門才是他們的目的,力量一但分散在無關痛癢的地方,被調虎離山,城門失守,流民進城,我保證高家一樣也會死光,但與此同時,這就是一場大風暴!”高方平大叫道。
裴炎成嘆息一聲,點了點頭,認可了高方平的命令。
這看起來的確像是調虎離山。起初老裴擔心高家出事的原因是,害怕高方平的祖宗們被反賊劫持後,用來威脅高方平做蠢事,這是很常見的一種戰術。
但是現在看起來,高方平這個人渣是個沒心沒肺不顧祖宗、只講利益的鯊魚,那麼裴炎成也就放心了,只要能打贏這戰就行,至於高家是否被人一鍋端了,媽的誰他孃的關心啊。
“人才,這才是做大事的帥臣風範!”裴炎成捻著鬍鬚,非常滿意的給予了高方平高度的評價。
藉助黑暗的掩護,孫安帶著一隊人馬,埋伏在城門的不遠處觀察形勢。
高家方向有人去攻打,聲勢不小,但時間過去許久,依舊看不到城門方面分散力量救援高家。對此,孫安越來越急,惡狠狠的罵道:“喪心病狂的狗官!他連祖宗都不顧了?”
“頭,是否出擊?時不我待!”一個黑衣蒙面人抱拳道,“或者我等改為去攻打高家!”
孫安搖頭道:“打高家一點用都沒有,城門才是目的,流民若是不進城,我等就是殺光高家也沒什麼用,相反拉足了仇恨,遲早被戾氣深重的高方平關在城裡一鍋端了。我的最大仇人是高方平,務必要突破城門,殺死狗官高方平!再等,等城外盧俊義的死士攻上城的時候兩面夾擊,徹底開啟城門!”
……
見高方平一直盯著城外的形勢,裴炎成湊近低聲道:“你真的放心高家那沖天的火光?”
高方平攤手道:“不放心又能如何?我敢肯定,以柴繼輝的風格,不到最後關頭他不敢下重注。他們力量不弱,但他不敢隨意動用柴家的力量攻打高家,因為他不確定流民是否能順利進城,流民不進城,秩序就不會大變,於是他絕對不敢動用柴家的死士攻打高家,因為那很容易辨認,一但事敗,高廉身在高家卻有人去攻打,就是謀反,太祖皇帝的免死牌可不免這個罪。所以我斷定,柴繼輝只敢利用外系反賊的力量,但是外系反賊和高家未必有多少仇恨,他們的目的是城門,所以不會分散太多力量去攻打高家,那麼就力量有限,暫時不會出亂子。”
頓了頓,高方平道:“當然會有人死,但是既然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