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我半天,最後說,看你和燕子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一點腦子都沒有,你一點都不瞭解燕子,你以為燕子還吃醋啊,其實燕子和我比和你更好呢。你忘記你以前說了句經典的話嗎?
什麼話?
你指著我對燕子說,到底是我們青梅竹馬還是你們倆青梅竹馬啊?當時我都笑瘋了。
我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那麼回事,不過現在燕子一點也不像和我青梅竹馬,更像幾代的冤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打電話把蘇果叫了出來,然後前後上下一頓打量,蘇果更加莫名其妙了,明白過來後,說,要不要數數頭髮少了沒有。
要不是她頭髮多我還真數了,看她柳葉眉小鼻子櫻桃嘴大眼等基本零件都在,勉強還像個人我就放心了,趕緊帶著她從嶽麓山小路上山,趁守門的阿姨還沒起床。
上山後,蘇果好像一點都沒見過世面一樣,估計是從小到大被關在家裡連山都沒看到過。記得班上一個女同學,北京妹,屬於那種吃過豬肉,但沒見過豬跑的人。有一次出去玩,她看見一隻真豬,請原諒我發明一個新詞,因為她以前看到的豬都是電視上的,動物園也不養豬,所以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真豬,異常亢奮,一把抱著一頭髒兮兮的豬就叫我們給他們合影。
今天蘇果也是這樣,看見一隻鳥也朝著它叫半天,我都替那隻鳥鬱悶,你一個勁兒地衝我叫到底你丫是鳥還是我丫是鳥啊?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心血來潮想帶她去看看那片楓樹還有小狗的墳墓,但突然發現上次來是晚上,現在大天亮的反而找不到了,於是拉著蘇果一個勁兒亂闖。嶽麓山的風景也真好,看到風景漂亮的地方我就想和她照相,她踢我一腳說,要照你自己照去,說好不能留下犯罪證據的,被爸媽看到了怎麼辦?
走到白鶴泉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們走過來,那不是段可儀嗎?怎麼這麼巧啊?轉頭是來不及了,我硬著頭皮悄悄放開蘇果的手走了過去。
她看到了我,打了個招呼後,說你這麼早上山幹嗎?
我臉刷地紅了,說:陪同學上山玩呢。
她又打量了一下蘇果,說:咦?這不是你錢包裡照片上那個女孩嗎?
我還沒嗯一聲,蘇果倒說話了:是啊,這個畜生,高一的時候把我學生證上的照片給摳了下來。你這麼早上山幹嗎呢?
段可儀冷冷地說:我來看看我埋掉的一個畜生,你們玩,我走了。話沒說完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段可儀走後,蘇果氣鼓鼓地走到我前面,我追上去拉住她,蘇果甩開我的手,說:同學,請放開!
我說,你怎麼了?
蘇果冷笑兩聲:同學,同學?
我說,你不是說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嗎?
真鬱悶,剛剛她明明說怕別人知道還不和我照相,現在說翻臉就翻臉,孔子真說得對,唯什麼和小人難養。
蘇果不理我,徑直要下山去。我陪她下了山,走到東方紅毛主席像下面的時候,她說:我要你在這兒發誓,你要一五一十地說你和那個女孩子什麼關係。你可騙不了我,我在湖南X大有很多眼線,如果有半句謊言,就地正法。
我老老實實說了我和段可儀的一切,除了在山上拉手的那一段。聽完後,蘇果還是氣呼呼地要立刻回武漢,幸好,我那調皮的小熊表妹十八年來給我提供了無數哄女孩子開心的經驗,在花言巧語下,我們又如膠似漆了,手拉手去電影院看《情書》,蘇果看的時候特別投入,我說了句我就像男樹暗戀女樹那樣暗戀你,就這句話,蘇果哭得一塌糊塗,我卻躲在黑暗裡偷偷地笑。
玩了兩天後,禮拜天在火車站分別時,蘇果像個小貓一樣紅著眼睛,說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