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雖然我肯定不是你孫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講講你們家的事情。”
安文陽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眼中卻是越來越陰沉。昏暗狹小的陋室讓他感到壓抑,炎夏沒有空調的室內更是讓他燥熱難安,周邊時不時傳來的不明的各種嘈雜聲,讓他的耐心降低到了最低點。但是,他不能走。因為,安承運在這裡。
還有,這個安文昊也在這裡。
但是接下來安文陽就後悔了,後悔極了!早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會引到他的身上,他早就該找個藉口離開的。
話題的開頭只是因為安承運的一句:“你奶奶……我太太就生了昊昊這麼一個……”
安文昊頓時就奇怪地看了安文陽一眼:“那他是誰?他不是叫你爸嗎?”他心裡面冷笑,一口一聲爸,叫得多孺慕,聽著都孝順。
安承運本來說這句話是想打感情牌,不管怎麼樣先讓人跟著回家一趟才好。
安家雖然在a市有許多產業,但是a市並不是安家的大本營,充其量只是一個分部一樣的存在。如今常駐a市的,其實也就是一個安文陽。如果要讓安文昊認祖歸宗,他必須要把人帶到b市祖宅去。
當初確定在a市做投資,還是因為安文昊的一力主張,也算是安家太子爺的第一次試手。如今安家在a市的發展越來越好,和當初見機早不無關係。
安承運沒想到這麼一句話,竟然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意思。以他的地位,鮮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直白地搶白,可是看到眼前少年酷似自己長子的相貌,他竟然沒有任何迂迴婉轉,直接說道:“文陽是我和在外面的女人生的。”
安文昊頓時瞪大了眼睛:“咦?那你太太沒跟你離婚?”
這一句話其實已經有些得罪人的意思,但是套上十七歲這麼一個還能被叫做小孩兒的年紀,反倒一點都不突兀。
小孩兒聽故事提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甚至小孩兒保留著最直白的善惡觀,也是再正常不過。
安文陽在上面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叫了那麼多年爸爸,從小在安家長大;但是他的媽媽,卻只是一個“外面的女人”,甚至在提到的時候連名姓都沒有。
上不了檯面——這短短五個字不僅是安家人對他媽媽的評價,也一直跟著套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有什麼錯?不就是輸在出身上面嗎?大哥再怎麼受器重又如何,還不是被他給弄死了?老頭子自以為找到了孫子就能越過他,想都不要想。再說,這個安文昊的出身能高到哪裡去?他大哥可是到死都沒有結婚!
他能弄死從不把他當弟弟看的大哥,當然也能……不,他得有耐心。安家可不只是一個安承運。
他還有叔叔安承錦,還有那個可怕的爺爺安力夫。
安文陽是會演戲的。他在安家的地位微妙,和安文昊固然不能相比,哪怕是和趙聰、趙若晴這樣的表親,也不能相提並論。趙聰和趙若晴哪怕不靠安家,也有趙家那樣的龐然大物在身後。他安文陽的身後有什麼?只有一個上不了檯面,以色侍人的媽。他如果不演戲,不去討人喜歡,他拿什麼在安家生存?
但是在這一刻,安文陽還是坐不下去了,忍不住小聲說道:“爸,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安承運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嗯,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安文陽走到外面幾乎冷笑。他們總是說著這樣看著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