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漪的心緒越發的紊亂。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幼時疼她如珍寶,卻害的孃親一生悽苦,失了大熊爹爹。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來了,當沉重前塵往事映入腦海時,只感到一股冷意自腳下升起。他毀掉了自己最愛的孃親的一生,所有自己絕對不會承認他,死也不會。“爹爹只告訴過我好色之徒視如草芥。”甜甜的說道,帶著惡意的嘲弄,夢漪仰著小臉,微微的嘴角兀自揚起,絲毫沒有躲避退縮。
“寶寶。”輕輕柔柔,如風吹過的清涼。身著淺青色綢緞的女子款款而來,步步輕盈,優雅從容。
慕昊錦一驚,望向遙遙而來的女子,衣袂飄飄,輕盈空靈。忘卻了眼皮下那張讓人咬牙切齒的小臉,忘卻了海棠秋色的誘人,幽暗的瞳孔緊緊的縮在那張熟悉而陌生的容顏。
自東旭軍營一別,時光荏苒,隨著搖曳的摺疊裙襬慢慢靠近,那張從來都鎮定自若的面容越發的清晰。烏黑的髮絲一如既往隨意攏起,細長的眼染上了點點柔和,慈愛的望著自己身下的少女,粉色的唇瓣輕巧的勾動,淺淺的如水面的波痕。歲月似乎把她遺忘在了輪迴之外,她的容顏不曾有絲毫改變。這個女人不美,但是自死而復生以後,整個人變的全然不同了,周身散發著一股子寧靜,眼中是經歷了歲月沉澱的光輝,格外的灼人蝕骨。那麼多年過去自己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就那麼輕易的扎入自己的心中,如一根刺,小卻是痛徹心扉的疼和絕望。
淺墨生疏而客氣的笑道:“慕侯爺海涵,夢漪被她爹爹慣得失了分寸,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句句有禮,字字帶刺,卻有乾淨利落的讓人挑不出毛病,細長的眼兜轉一週,靜靜的望著沉默不語的慕昊錦,這個男人當真是上天的寵兒,依舊是一朵媚態橫生的血色曼珠沙華,引得女人前仆後繼。軒轅城主的家教?慕昊錦你倒是可笑,自己的女兒卻需要別人來教誨,果真是可悲可嘆,索性寶寶也對你失了好感,想來軒轅城主倒是不介意當個現成的爹爹。
“娘——”長長的音,濃濃的撒嬌聲自漂亮的小嘴喊出。夢漪一改方才的面色不予,兩個深深的小酒窩招搖的映在唇邊,白皙的小手不依的拉扯著淺墨的流雲般飄逸的長袖。“寶寶才沒有呢,爹爹說了對待色流之輩可以摒棄禮數。”小傢伙不知死活的火上加油,對著淺墨吐了吐粉嫩的舌頭,轉頭別有深意的瞥了眼已經怒火中燒的慕昊錦。
淺墨無奈的笑了笑,細緻如玉的手輕柔的拍了拍夢漪別緻的髮髻,嘴裡不輕不重的說道:“總角之言,慕侯爺定不要放在心上。”唇瓣深陷的桃花漩渦和夢漪的相互映襯。
“夫人今日倒是興致頗好。”軒轅御凜穩如泰山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深暗的玄色長衫顯得一張稜角分明的面孔愈發的冷峻。步伐矯健的邁上曲回的漢白玉長廊,削薄的唇帶著似笑非笑的痕跡。
淺墨面色不變的望著高大健壯的男子,嘴裡平平淡淡的喚道:“夫君。”
“爹爹。”清脆甜糯的呼喚讓軒轅御凜冷厲的面容有一絲軟化。漆黑的眸子隨意的撇過淺墨白皙的瓜子臉,對著明顯心不在焉的慕昊錦沉沉的喚道:“慕侯爺,可有不滿之處?”
慕昊錦呆呆的望著淺墨水眸輕蕩,即使是那麼微小的漣漪,自己也不會錯認,慕昊錦的心口不自然的緊縮著。八年前在那個小院,她就是那麼柔軟的望著那個性情古怪的男子,不曾遲疑的離開他,下意識的靠近那個男人。多年之後,這個冷情的女兒終於再次動情,偏偏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陌路之人。軒轅御凜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慕昊錦的深思,狹長的眼緩緩的挑起,面色如初,輕佻的勾動笑痕道:“軒轅城主客氣了,有如此傾城佳人相伴是本候的榮幸。”
“小女魯莽,得罪之處還望慕侯爺莫要見怪。”小心翼翼的把淺墨攬進自己的懷中,眼中的憐意一覽無遺。“夫人莫要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