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已近尾聲。因為他們在中路方向的糧道並不暢通,除了草河堡的意外,他們在各個方向上並未達成重大戰果,雙方依然是消耗為主,因為糧道艱難,登州鎮在連山關方向攻擊乏力,缺乏持久的能力,並不能直入遼中,但登州在戰略上佔據了優勢。
首先是草河口之戰擊潰了後金軍的信心。至少在索尼心中,那杆飄揚的飛虎骷髏旗如夢魘一般揮之不去,其次是明軍佔據了岫巖和鳳凰城這兩個重要節點,有了通遠堡、草河堡等前沿據點。登州軍能在岫巖和鳳凰城安全的囤積物資集結兵力,下次秋天的時候,他們就能發動更持久的攻勢。後金跟他們消耗不起。
鮑承先小心的道:“大汗,前日牛莊回報。三岔河以西有一股遼鎮騎兵,到黃泥窪佯動一番又調頭回了錦州。”
嘭一聲響。皇太極重重的拍在扶手上,他怒氣衝衝的站起來怒道:“祖大壽是否不想要他兒子了,真以為我大金是人皆可欺不成。”
鮑承先立即跪下道,“祖大壽並未過黃泥窪,也未在大淩河等處建城,此次前來或是明國皇帝逼迫,如今登州方為我大金首要之敵,奴才請大汗不與祖大壽這等小人計較。”
高鴻中也跪在地上,聽著鮑承先的話,他實際上很快就明白了祖大壽的心思,此時出兵去一趟三岔河,是對登州和朝廷的一個交代,更多的是走過場,否則遼鎮騎兵真的破襲牛莊海州一帶的話,後金的形勢還會更加惡劣。
高鴻中在旅順時與陳新建立了關係,回到遼中後冒險傳遞了幾次訊息,他們的訊息渠道是透過蒙古方向,傳遞十分費時,但也算高鴻中為自己留的後路。陳新對後金高層的情報大多來源於高鴻中。
此時登州鎮表現出了強悍的戰力,後金從崇禎元年以來建立的優勢喪失殆盡,高鴻中心中的天平已經越發向登州傾斜。
他趴在地上靜靜聽著,腦袋中卻已經轉了無數念頭,分神之時突然聽旁邊的范文程道:“奴才,奴才有一句話,說出來怕大汗責罰,但臣萬死不敢不說。”
皇太極的聲音在上面響起,“範愛卿儘管說來。”
“臣,臣,臣請大汗與明國重開和談!”
大殿中諸人齊齊轉頭,高鴻中看著范文程,只見他涕淚橫流的道:“大汗明鑑,登州陳新雄才大略,偏又居心叵測,其不但是我大金之敵,亦是明國皇帝之敵,往年時明國議和便要我大金退出萬曆年間邊牆,非此不能和談,如今時勢變更,陳新練私兵募私財,登州獨大於山東,與京師之間一馬平川,明國皇帝今年以來對其多有防範,我大金亦困於登州軍力之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正乃我大金與明國重開和談之時,我大金不妨作些退讓,想來那明國皇帝自會明白此中意思。祖大壽所在之關寧各軍,亦不願登州鎮繼續擴張,登州鎮強軍無數,絕不會如朝廷一般容忍關寧軍,奴才想著,祖帥也是明白的,奴才願親往錦州遊說祖帥,遼鎮在與京官盤根錯節,有他們相助,此事便更可行。我大金可放棄名號,甚至可承諾幫明國剿滅那些流賊,以此獲得休養時機,待明國皇帝與陳新翻臉之時,便是我大金再起之時。”
高鴻中偷眼往上首看去,皇太極揉著鼻子似乎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續。。)
第二十七章 觀察員
“祖帥,那邊來人了,還帶來了澤潤和可法的信。”
錦州城中的遼東前鋒將軍府書房中,祖大樂低聲對祖大壽說著,太師椅上的祖大壽嗯了一聲,沒有什麼表示,祖大樂只得轉頭去看旁邊的吳襄。
吳襄沉思一會轉頭對祖大樂道:“來的是什麼人?”
“來人不肯明說,不過末將看他樣貌,該是個漢官,應是鮑承先、高鴻中一類人。”
“那讓他先把澤潤和可法的信交來。”
祖大樂答應一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