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已經出現在眼前,岫岩土城上軍旗飄揚,但土城還是以前的模樣,登州軍並未進行加固,只是在周圍挖掘了複雜的壕溝,此時仍有大批的東江軍在勞作,這些人都是尚可喜和毛承祿所部普通軍戶,他們的編制仍屬於東江鎮,春季攻勢開始後便領取登州鎮的作戰補貼,凡處於前線的壯勞力每月一兩餉票,都是直接發到各人手中,這種餉票能在各島綜合門市購買生活物資,屬於東江鎮的硬通貨。有了物資的刺激,這些軍戶也爆發了勞動熱情,他們利用岫巖城中的建材,搭建了一排排的營房,岫巖正在變為一個新的要塞。
岫巖城邊的五重河上不時有沙船拉縴上行,河邊搭建了幾個簡易的木質棧橋,一些軍戶正在那裡卸貨,抬下一批批的軍糧和武備。
“黃,黃大人。”身後一個有些不標準的漢語聲音問道。
黃思德轉頭看了一眼,是喀喇沁部的多諾依,此人多次去過後金朝賀,以前也被後金痛打過,對後金心懷畏懼,一路上問題不斷,總擔心後金軍會突然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黃思德一路上態度溫和,已經和這些人十分熟悉。
“多諾依使者。有話請講。”
多諾依看看岫巖道:“黃大人,登州天軍的確不凡。但岫巖此地這些年間多次易手,天軍既然佔下。為何只是挖些壕溝,何不將城池加高包磚,如此更顯穩固。”
黃思德微微一笑道:“多諾依使者此話對普通的大明官軍是對的,但對我登州鎮卻非如此。我登州鎮所向披靡,建奴絕無機會重入此地,岫巖只是我大軍出發攻打建奴的地方,不是與建奴交戰之處。”
多諾依身後一人探頭道:“黃大人,難道登州鎮現在就要繼續攻打遼中?作為朋友我應當告誡大人,後金的甲兵兇狠善戰。萬一他們調集大軍攻打岫巖,靠這些溝溝是擋不住他們的。”
黃思德對那人道:“昂坤臺吉,我登州大軍在旅順便是用這些溝溝消滅了上萬的後金兵,他們的人頭最後都堆在京師幾個城門外。後金的甲兵確實勇猛,但我登州士卒更為勇猛,就在這次春季攻勢中,我們一支四百六十人的前鋒,在草河堡大破奴酋黃臺吉五千兵馬。”
昂坤臺吉和多諾依同時驚歎道:“五千兵馬?”
“不錯。”黃思德傲然道,“各位可以在岫巖看到建奴的人頭。然後本官會帶各位去草河口看看當日的戰場,建奴丟棄的屍身都還在那裡。”
身後的蒙古人紛紛發出嘶嘶的吸氣聲,他們中有些人參加過旅順之戰,對登州軍的戰力深有體會。但現在身在其中,感覺又大不相同。這支軍隊令行禁止,人人都如同一個模板出來的。他們很難區分哪些是家丁哪些是普通戰兵。而按照黃思德的說法,登州鎮沒有家丁。所有士兵都是精銳。
到了岫巖城外後,毛承祿匆匆趕來迎接。他以下官禮見了黃思德,按照朝廷軍職來說,黃思德只是個贊畫參將,毛承祿是實授的東江鎮副總兵,但在登州體系中,黃思德的地位就遠非毛承祿能比了。
黃思德給毛承祿介紹了二十多個蒙古人,毛承祿敷衍了一番,他對這些蒙古人沒有什麼好印象,如果不是黃思德帶來的,他早舉著刀子砍過去了。
毛承祿低聲對黃思德問道:“黃大人,聽說蓋州城快頂不住了。”
黃思德點點頭,“建奴人馬被牽制在其他各處,咱們的騎兵已深入耀州堡一帶,他們運糧艱難,陳大人圍三厥一,建奴恐會撤走。”
“下官有個不情之請,孔有德和李九成便在蓋州城中駐守,下官當年與孔有德也是過命的交情,他投建奴應當不是真心,下官想給那孔有德寫一封信,若是天佑軍能投靠過來,陳大人能否放那孔有德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