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幹牛肉,兩碗米飯,一壺白酒。
我不喝酒,黑少獨酌獨飲。
又累又餓,哪還有時間挑剔,捧起米飯就啃,可惜牛肉太硬,又是大塊的,用筷子無論如何是撕扯不下來的,試著用手,卻還是扯不下來,嘗試了幾次,只得作罷,安慰自已道,這肉乾硬得跟鐵似的,就是撕下來了,估計再怎麼用力也咬不動,暗地裡嘆了口氣,開始吃白飯。
被黑少看到了,他笑了笑,放下酒杯,從袋裡拿出一把小刀來,像切牛排一樣幫我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將碟子推到我面前,告我道,吃吧。
我連聲說謝,心裡突然溫暖。已是很久,沒有人這樣疼愛我了。以前也許有過吧,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見,不提也罷。
他看我吃,笑道,以前吃過西餐沒有?
我點頭,又搖頭告他,吃是吃過,然而不怎麼喜歡吃,吃牛排時也是別人給我切開的。
一席話卻勾起了往事,深遠的記憶中確鑿的記得有個人曾坐在我對面,一刀一刀的含笑為我切好牛排。心裡有了莫名的惆悵,我使勁搖搖頭,想籍此將回憶驅除。
轉移話題,問黑少道,你在杭州是否經常吃西餐?
他笑,還是中國飯好吃,不過偶爾也去。不像某人因為切不動肉就不喜歡。
他打趣我,我一笑置之。
晚邊要了兩間客房,他住我隔壁。
一路風塵,身上頭上全是汗水和灰塵,我想洗澡洗頭。澡盆是個大木桶倒還罷了,可是最要命的是客房的門沒有栓,很沒有安全感。
在杭州時,租的房子裡有熱水器,想什麼時候洗澡就什麼時候洗,一般一天一個,下班後衝個澡,人就神清氣爽了。
而現在出差到了南宋,從保安堂到這裡,差不多已經三天沒洗澡了,再加上來的時候剛好已近端午,熱得難受,渾身汗粘粘的,不洗是不行。
我叫店小二給我拿熱水來,又只得厚著臉皮去敲黑少的房門,他開門來,問我什麼事?我吞吐著說,黑少,我想洗澡,可是門沒有栓,所以,所以,想請你給我在外面守著,行不行?
覺得這實在是太不知道自身的輕重,太強人所難了。我進醫院的時間不長,黑少再怎麼說都是我的前輩和領導了。可是想到門沒栓,只得硬著頭皮說清了。
他聽清楚後,竟然很爽快的說聲好。說道,你去洗吧,我給你守著就是。
店小二取第二桶熱水的時候,我已經打溼了頭髮,在一隻小木盆裡洗頭髮了,一邊的海飛絲洗髮水被我擱在一邊,滿頭都是泡沫。
店小二顯然是被我的洗髮水吸引了,連聲問,客官,你這洗頭的是什麼好東西?這麼香這麼多泡?
我直起腰來,說道,小二,再去給我取點水來,我想支開他,卻聽到他的聲音,啊,啊,小姐,你,你——
我聽他聲音發直,胸前一片滾燙,才想起肯定是水沾到胸前,這薄羅裙貼在身上,內衣的輪廓被小二看到了,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天,怎麼辦?
我眼睛裡面入了洗髮水,睜不開,而小二卻一直圍在旁邊不停的看,我很是惱火。正不知該怎麼辦時,黑少進來說道,你再去打兩桶水來,哪見過你這樣多話的小二,不想做生意了嗎?
店小二才連聲答應著消失。
我鬆了口氣,感覺黑少走了過來,對我說道,這裡的條件不好,看你,連衣領上都沾了洗髮水了。我給你沖洗吧。
我一時愣在那裡。
而他已經舀著水了,只得重新彎下腰下,乖乖地讓他幫我細細的沖洗,輕輕的,溫柔的,等我用毛巾把頭髮包好看到他時,見他眼裡盡是心疼和悲傷的眼神。
當時心裡萬分疑惑,難道,他真的是喜歡上我了嗎?他是否有一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