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鮮血的外衣,他站在急救室門口焦燥不安地徘徊,怎麼也沒想到,和池小影再次見面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情況怎樣?”他靠近擔架,握著池小影一雙破皮紅腫的雙手。
“血壓很低,心律跳動緩慢,估計是輸卵管破烈,血液湧向腹腔,腹腔鏡是做不了,必須馬上動手術。”女醫生俐落地給池小影注射了一針強心劑,“秦醫生,你有辦法通知她的家人嗎?”
“這個不急,你看哪間手術室有空,我來聯絡杜醫生。”秦朗冷靜地說道。
杜醫生就是在手術通知單上簽字的那位專家,接到秦朗的電話,一怔,說十分鐘後就到。
“呃?”女醫生有一刻發愣,這好像不太合常規。沒有家屬簽字,這手術可以做嗎?但秦朗是醫院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杜專家都被他使喚來了,她沒有多說話,奉命行事。
一切以最快的程式進行著。
手術室準備好,杜醫生與護士就位,手術器具擺放整齊,麻醉醫生等候著。秦朗自始至終站在池小影的擔架旁,雙眉緊蹙。
去血庫取血漿的護士突然哭喪著臉跑了過來,池小影的血型是O型血,血庫裡恰巧沒有,從其他醫院調,至少得一個多小時。
所有的人面面相覷,不談一小時,只怕半小時都不能等了。
“我是O型血,前幾天剛體檢過,非常健康,抽我的吧!”秦朗說道。
“秦醫生,這個劑量可不是一點半點。”杜醫生失色驚呼。
秦朗溫和地一笑,“我知道,我和她一起進手術室,準備吧!”掌下輕輕一動,他低下頭,打過強心劑的池小影緩緩睜開了眼。
“沒有事了,二個小時後你就平安無恙。”秦朗撫了撫她的頭髮,笑意如春。
池小影蒼白的嘴唇扯了扯,覺得有一種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在她最無助驚懼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熟人。
如她站在茫茫的江邊,轉過身,秦朗微笑著向她打著招呼。
她還是很幸運的。
“謝謝!”她低啞地說道,心瞬間安定了。
“傻丫頭。”他搖著頭輕叨。
“小影,小影,你在哪?”走廊的一端,夏秀芬一間間的尋過來,邊走邊驚慌地喊著。
“是我媽媽。”池小影努力瞪大眼。
“正好,讓她簽下字。”急救車上的女醫生忙把手術單拿過來。
“小影,小影,你這是怎麼了?”夏秀芬看到了躺在擔架上,正準備進手術室的女兒,突地六神無主。
她是個不需要有太多主張的女人,丈夫在世時,她依附丈夫。丈夫走後,大事小事,女兒過問。突然之間,讓她獨自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呆了。
“只是一個小手術,簽字是個手續,阿姨別擔心,籤吧!”秦朗溫言勸慰。
“不,我不籤,我沒這個權利。宣瀟呢,讓他來籤。”夏秀芬張望著四周。
“媽媽,我是你生的,你沒有權利,那誰有呀?”池小影疼得氣都接不上來,喘喘地說道。
“可是宣瀟是你老公,媽媽什麼都不懂,媽媽給他打電話。”
“不要打了,媽媽,我找過……他,他……不肯籤。”池小影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一邊的秦朗扭過頭,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令人不易察覺的憐惜。
“天啦!”夏秀芬現在才意識到女兒與女婿的關係惡劣到什麼程度,小影說離婚不是賭氣,不是玩笑,是動真格的。想不到男人狠起心來,真是鐵石心腸。女兒都到危險關頭了,他都能不聞不問,她絕望地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感到天旋地轉,好像又回到了老公剛過世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
“真是這樣,那就離吧,媽不攔你了,我可憐的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