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打扮好出門去,看到他閒閒的坐在廣玉蘭樹下的長椅上,初秋的陽光落在他身上。
我笑著走過去,說道,是不是等了很久,他笑著站起,說道,沒多久,這樣坐著曬太陽我最喜歡了。你忘了我最大的願望。我這個人有太陽曬我就最知足了。
我笑,兩個人並肩著往前走,說道,以前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太陽,後來知道你是無常爺,就明白了。地獄總是終年黑暗冰冷的吧。
恩,黑少點點頭,在陽光下眯著眼睛來,我在地底工作了很多年,從有意識開始就是地獄的鬼使,白天天南海北的忙著抓魂魄,晚上就抱著哭喪棒在地獄裡找個靠背的地方睡去。幾千年過的都是這樣的生活。
我聽著這些,突然為他心疼,這也是個很苦的男人。渴望溫暖和愛,但是好像一直沒有得到。到現在,在人間,才這樣珍惜陽光吧。
女裝街沒有男裝買,四季青又都是廉價的無牌子批發,要買品牌男裝只能去幾大百貨店和商城大廈。
從杭州大廈出來,看中幾款黑色的長T恤和毛衣不錯,給他買了。他見我說好,立馬付了賬,我說你也不試試,他搖了搖頭,說你挑的不會錯,我都喜歡的。走,不逛了,到中午了,我請我吃飯去。
他很自然的拉著我的手出來。我愣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掙出來,跟著他出去。
在附近的西湖飯店要了座,座位是手工的鞦韆架,一壁是落地玻璃窗,外面是湖心公園,景緻很好,幾個大人小孩在公園裡玩耍,很美。
看著這些,心情也好起來。拿起鞦韆的索子在鞦韆上慢慢盪漾,服務員遞過來菜譜。
黑少問我想吃什麼,我說隨便。
他笑了笑,點了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我看他陣勢好像還要點下去的樣子,連忙制止他,黑少,吃完了再要不遲,太多了兩個人吃不完的。
他才罷了手,我另外要了份青菜。問黑少吃不吃酒,他問我能喝嗎,我笑著說能,他便要了一瓶紅酒。
我笑著說,我想喝白酒了,我好久沒喝酒了,黑少,喝白酒好不好。他笑著不作聲。
央求無效只得作罷。想想大白天的,喝醉了也不像話。雖然我從來不曾醉過。
等到飯菜上桌的時候,我問黑少,昨天我走後跟你說話的那個男的是誰?
他,新來的,百媚的朋友,叫東小武,現在暫在我們保衛科。
東小武?我想起來了,瞪大眼睛抬起頭來,你是說那個公狐狸精?
咦,你怎麼知道他是狐狸精?
我把他和妲已打架的事告訴黑少。
黑少止不住哈哈大笑,末了說道,他是這樣的,從來不承認自已是狐狸精。因為他本來是人類,當年,他是為了百媚才變成狐狸,修成狐狸精的。他以前是木府的家丁,喜歡上了素素,但是沒有身份地位,只能藏在心裡,後來素素為了安公子尋死變狐,他不放心,也自殺跟著她。
我愣在那裡,想原來是百媚的痴心追求者。
真是BH,痴心到跟著變狐狸。太偉大了。
正想到這裡,酒菜上來了,黑少拿過紅酒看了看度數,有點皺眉,打算換的時候,我已經一把搶過來,從開瓶器開了,說道,紅酒而已,沒事的。
各自斟了一杯,吃喝起來。
不知道是心裡有事,還是紅酒的原因,兩杯下肚,話竟不由主的多起來。
黑少,我很想找人說話。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也很苦。我很想讓自已堅強起來快樂起來,可是我做不到,黑少,你別介意,那天晚上,我對你說的那些話我是故意這麼說的,其實我心裡根本不是這樣想的。
好奇怪啊,怎麼像在說胡話,紅酒而已,怎麼像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