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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賜,不可辭。姑姑是長輩,晟哥兒該好生謝過姑姑賞賜”,柳氏也不故做小家子氣,落落大方地吩咐著兒子。將小兒子交到乳母手上,蹲下身來替大兒子將玉佩繫上。
這一對長房嫡孫,是陳家下一代的希望,全是陳如峻取的名字。長孫名晟,次孫為箴,都是正直陽光的名字,陳家對晚輩的殷切期望之情溢於言表。
箴哥兒能吃能睡,小胳膊小腿兒藕瓜一般結實,吮了手指片刻,沒嚐到滋味。想是腹中飢餓,大人們說著話,他咿咿呀呀哭出聲來。
慕容泠心疼得不得了,也顧不得留兒媳,吩咐趕緊抱回去餵奶。
因是自己陪客,慕容泠便望一眼陳芝華,命她好生送嫂嫂回去。待安置了小孩子,晚些時候一同去花廳用膳。
有著一起承辦師箋會的情誼,陳府裡頭慕容薇其實與二表姐最為熟悉,見姑母不留二表姐待客,反而刻意將她屏退,心知是姑母必是為著陳夏兩家的聯姻,有些私房話要與自己說。
因怕慕容蕙在側,姑母不好開口,慕容薇便順水推舟,望著妹妹笑道:“素日裡常將箴哥兒掛在嘴上顯擺,如今還不抱一抱,待回去了又要念叨。不如隨著二表姐去嫂嫂院裡玩去,我與姑母說會兒話,一會兒去嫂嫂院中尋你。”
慕容蕙不捨得箴哥兒離去,正有隨著嫂嫂的意思。聽了姐姐的話,便向姑母告辭,喜不自勝地挽了陳芝華的手,緊隨在柳氏身後。
乳母懷裡箴哥兒的小腳丫白胖粉嫩,雖被晟哥兒搶白,慕容蕙依舊瞧得心癢,忍不住又伸出手去,引得晟哥兒嫌棄的小眼神兒如電如芒,一屋子大人笑在當場。
陳芝華冰雪聰明,見母親不留自己在眼前,心念電轉間便知道母親要嚮慕容薇詢問什麼,面上一片紅霞飛起,緊緊壓住心內一片小鹿亂撞的紛亂。
藉著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陳芝華含笑攬了慕容蕙的臂膀,頗有些欲蓋彌彰:“咱們去嫂嫂房裡坐坐,嫂嫂房裡雖然不能用冰,卻有最好吃的點心。”
慕容蕙雖然長在深宮,卻有親情包容,不曾經世事的陰冷,更未曾見過大戶人家內宅裡的勾心鬥角,於這些遮遮掩掩的事情一竅不通。
有父母心疼,有長姐愛護,如今已然十歲,慕容蕙依舊是天真爛漫的孩子。
有箴哥兒逗趣,又有新鮮瓜果與點心果腹,她一顆心早飛到了碧桐院,哪理會得這分明是長姐與表姐故意將自己遣開的小手段。
待重新換過了茶水,慕容泠望了一眼府中管事李媽媽,李媽媽會意,擺一擺手領著房裡服侍的幾人悄悄退出,將兩扇雕透鳳仙花的房門輕輕掩上。
慕容泠將上好的印度青去皮削成薄片,擱在銀碟裡遞到侄女手中,心內天人交戰,有些難以開口。
侄女雖然早慧,畢竟是不足十四歲的孩子。可是除此之外,她來京日淺,又找不到能說得上話的人家,敢仔細打聽夏閣老府上。
今日來的那些夫人,雖然言語熟絡,卻不能推心置腹。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總不能八字沒有一撇便叫這群人鬧得滿城風雨。
二女兒蹉跎閨中,已然到了待嫁的年紀。長女早先嫁得不算如意,如今在京裡站穩了腳跟,慕容泠委實不願餘下的兩個女兒再受委屈。
姑母幾番欲言又止,只親手拿著小刀去削果皮,想是不知如何開口,處處透著為難,慕容薇不用細想便知道姑母想與自己說些什麼。
怕姑母不好開口,慕容薇便以銀籤子叉起蘋果,邊吃邊從她隨著姨母上次蒼南之行說起。孤山寒寺、流水風光,子歸如煙、綠遍山原,一路的景緻聊下來,自然將話題轉向負責護送的夏鈺之身上。
慕容泠聽到動心處,手上的小刀輕輕擱下,不自覺地直了直身子,關切地問道:“阿薇與夏家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