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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他曾多次人藉著打首飾,挑珠寶的名義,出入了幾次梁氏銀樓。
單看銀樓的陳設便曉得主人家財力豐厚,再瞅瞅裡面陳列的珠寶首飾,蘇暮寒便估算出梁家的雪花銀抑的確如土如塵,比揚州粘家猶過之無不及。
京中巧遇梁錦官,便是老天爺給自己送的財神。
蘇暮寒早已探知這梁錦官手底下管著整個無錫城的綢緞鋪子,從她祖母與母親手裡接過來的產業無數。
如今蘇家的福壽膏財路擱淺,眼前卻有了梁錦官這條路。拿著她撬開整個梁家的大門,再有蘇光復手口的帳簿為輔,不怕梁家不肯屈服。
一想到日後梁家萬貫家私,都會盡入自己的囊中,蘇暮寒丰神俊朗的臉上更加踟躕滿志。他接過烏金遞來的韁繩,拿手親暱地撫弄著心愛的黑馬脖頸上長長的鬃毛,一個起落間輕盈地落在它的背上。
瞅著方才梁錦官臉色不好,蘇暮寒俯身囑咐烏金幾句,叫他細細去查,方才這位梁姑娘打哪過來,可曾與誰有過口角?
烏金領命而去,蘇暮寒回府不多時,便得了他的迴音。
哪裡是與梁夫人約在此處,分明是會同梁夫人從夏閣老府出來,便獨自一人跑到這裡喝悶酒。再往深裡去,夏閣老府上規矩森嚴,烏金便無從探究。
無錫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前日兩家閣老府聯姻的佳音一傳,今日梁錦官便酒樓買醉,此情此景到也十分有趣。蘇暮寒眉角深湛,露出莫測的微笑。
蘇暮寒吩咐烏金持了自己的名帖,直接去梁夫人府上約見梁錦官,依舊定了明日此時,還是今日偶遇的這家酒樓。
再說梁夫人安排完了店鋪的事宜,又命人將送與夏閣老府的幾十匹錦緞整理完畢。曉得是做為聘禮來用,特意命人拿灑金的紅綢帶在每匹緞子上都挽個同心結,待明日一早送往夏府。
疲憊地回到後院,聞說梁錦官一身酒席回府,心上先三分不喜。
瞧著丫頭送上安國王府的帖子,梁夫人又是一陣心悸。
開啟細看,那大紅燙金的帖子上精緻的瑞雲紋樣端華高貴,幾筆行草疏淡,提著惠承梁氏錦官小姐的字樣,落款是新任的安國王爺蘇暮寒。
往日求之不得的東西,今日處處透著詭異。
聞說侄女今日便是由安國王府的馬車送回,梁夫人更添了些忐忑。若說蘇暮寒是好色之人,自家侄女的模樣到也有幾分動人,值得他屈尊遷就。
偏是這幾年蘇暮寒潔身自好,一身好品性朗若日月。除卻與大公主有些私下的傳聞,在一眾貴女之中口碑極好,從不拈花惹草。
京中勳貴瞧得多了,梁夫人心底有秤,還未見過有哪一個會只憑著一面之緣便招惹商賈之女,蘇暮寒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心勸梁錦官拒絕,卻也害怕新任的安國王爺怪罪。梁夫人不敢輕易開口,只好親自拿著帖子去往梁錦官的繡房,由著她自己拿主意。
隨著蘇睿的辭世,安國王府的門楣再不能與如日中天的夏閣老府比肩。可是,單憑著老安國夫人楚朝暉身為太后嫡長女的身份,卻依舊是一等一的皇親國戚。
梁錦官一覺醒來,揉著有些暈沉沉的額頭,再望著姑母手中的帖子,多少有些恍恍惚惚。她整個人如落進雲裡霧裡,不真實的感覺依舊明顯。
瞧著鏡中那個酒醉的容顏,樺燭影微之下,一抹紅唇媚而迷濛,的確是風情萬種。興許這便是緣份,各花入各眼,各有各的歸宿。
撫摸著紅底黑字的名帖,梁錦官的目光落在蘇暮寒的名字上頭,今日被夏蘭馨澆滅的自信又在這一刻找回,她狠狠咬了咬下唇,眼中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逝。
夏鈺之不懂得憐香惜玉,自己卻是明珠不怕蒙塵,依舊會有旁人將自己捧在掌心。